虹玉姐姐,你说顾公子是有多厚颜无耻,只看着咱们小姐就……就淌了一脸血,偏他脸皮够厚还能坦然地坐在那里。”
“哼,就顾公子那样的脸皮,怕是针线房里做鞋的针都扎不透,显见着是不要脸了!”
碧玺一提起这个就来气,声音也有些控制不住地稍稍抬高了些许。
“小声些,没见小姐正难过呢吗?”虹玉抬手碰了碰碧玺,脸上的神色倒不像之前那般愁眉不展。
“要我看也是好事,等小姐看透了顾公子的真面目,说不定也就能死心了,总不过是一时情动。”
“凭着咱们小姐的才气和样貌,还愁找不着如意郎君?那顾公子分明就是个登徒子做派,哪里值得咱们小姐的一番情意。”
“要真是这样最好,也免得小姐最后伤心,我看那顾公子就是个不靠谱的,这般荒唐轻浮的行径,哪家正派公子做得出来?”
“你看从前少将军过府来看小姐时,哪一次不是恪守礼教……不比不知道,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垂着脑袋的碧玺接连叹了两声,又啧啧了两声,但随后却是不知怎的有些红了眼眶。
“虹玉姐姐,你说咱们小姐是不是犯了小人,要不怎么总是情路不顺遂,用不用去城外的石溪寺上上香求菩萨保佑?”
“我看你就是病急乱投医,哪来的犯小人……这样的话可莫要在小姐面前提起,没的徒惹小姐烦忧!作祟的小人肯定是有,只不过不再咱们府上。”
屋里已经悄悄哭过一场的叶婉茹就趴在那里听着窗外两个侍女说着悄悄话,却是有些苦笑不得,倒又觉得自己这般躲在屋里哭啼啼有些矫情。
倘若让虹玉和碧玺她们知道就差那么一点,就被她二人口诛笔伐的顾公子,就是那位一直松柏般伫立又温柔守礼的少将军,怕是会惊掉她们的下巴!
这般似是苦中作乐的胡思乱想,她心中倒是不那么发堵了,只是到底还是憋了一口气在心里,大有不吐不快之势,却又羞之于口。
她更不知等晚些要拿出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免对他,却又有些期待着与他见面,哪怕什么也不说,只静静地坐在一处,便好似心安。
也总好过她一个人坐在这里胡思乱想。
这厢叶婉茹因段恒毅当着她的面流了鼻血,而生出的种种猜测而心中窝火,那厢被堵在了街上的段恒毅则更是恼怒。
他早就该料到今日这一出游街定会是人满为患,虽说游街时无论是卖人的范智杰等人,还是买人的陈夫人、老秀才等人,都被百姓们给臭骂了一顿让人心中解气,却忘了一散场注定是一片慌乱。
虽有兵马司加派出来的侍卫们疏散人群,然而坐在车里的段恒毅除却心中想尽早见到叶婉茹的焦急外,又不免有些担忧会不会有踩踏事件发生。
若说有人因此而伤了性命,那么今日他此举便不会是大快人心,而是伤及无辜。
今日一事可是说是他一手促成,若是当真发生了什么意外,他难逃其咎,且心中也会不安。
顾不得骂啰里啰唆瞎耽误功夫的寺正尹大人,段恒毅便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少爷,您要去哪啊?哪都走不了,小的都看了,前面有两家府上的马车撞到了一起,听说有女眷受了伤,正去请医馆的大夫来了。”
走了两步的段恒毅听到这话后便打消了上前的念头,毕竟是伤了女眷他若是过去实在于礼不合,只是他却不知道这罗宝莲是什么时候打探到这么多消息的。
轻飘飘地睨了一眼小厮罗宝莲,段恒毅动了动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来,“呵呵,爷倒是不知你何时这般耳聪目明了!”
“少爷,您就莫要挖苦小的了……”一脸苦笑的罗宝莲张了张嘴有些歉然地看着段恒毅,对上那双漆黑带着浅笑的眼眸时,却又有些慌乱地低下头。
“您那会儿许是出神了,小的唤了您好几声您都没应声,这儿堵了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了,许是快疏通了。小的方才见不少侍卫已经匆匆过去了。”
罗宝莲一副低眉敛眉的模样,看上去极为恭顺,然而段恒毅却知道这个小厮已经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心思更是已经全被顾言所收买。
说对这个小厮半点不失望那是骗人的,只是他并非是女子,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揣摩一个小厮的难处,抑或是去可怜一个命运被左右的小厮。
他做了选择,那么后果便要自己承担。不仅仅罗宝莲如此,世人亦如此。
别拿什么老子娘在顾府为奴,不得不服从顾言命令的谎言来欺瞒于他的谎话来敷衍,他始终坚信路是自己走的。
现在他还不能和顾言撕破脸皮,那么对于这个小厮他也只能敬而远之,像从前那般信任却是不可能了。
看着罗宝莲低眉顺眼的谦卑模样,段恒毅甚至恶劣地想,幸而他并非像顾清临那般心狠手辣,否则罗宝莲早就该死了。
“行了,过会儿你自个回府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这后一句话,他自是让罗宝莲回去说给顾言听的,也算是给顾言一个交代,否则他又哪里用和一个小厮费这么多唇舌。
明明是一个憨厚的小子,却做出了背信卖主之事,段恒毅一看到罗宝莲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样的小子若是进了军营,只怕不是逃兵就是会成为细作!
迈着大步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穿行,段恒毅心中的那股焦急更甚,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