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目光停留在三殿下与那两名青年身上也仅仅只是一瞬,便一扫而过。
顾从云打从进了仁和殿便找到熟识的同僚在一边热络的聊了起来,顾清临在这里并没有看到熟悉的狐朋狗友,只能和顾从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倒是有几位青年公子看向顾清临的眼中有些跃跃越试,毕竟顾清临手里握着的资源不容小觑,更何况还有可能搭上耶律王子那条线。
不过这些人也都望而却步,毕竟从前顾清临这种玩世不恭的纨绔是入不了他们的眼,更无交集可谈,若此时上前去搭话,反倒显得有些太过刻意。
在场的这些人里谁肚子里没点弯弯绕绕的心思,恐怕他们还没等挨到顾清临的边便会给家里招来侧目,更何况现在顾清临与瑞王爷往来颇为亲密,而他们家里……
其中一名青年看了几眼顾清临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调开了视线。
顾清临扫视了一眼那几位青年,便将他们内心的想法猜了个大致。
他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毛,勾了勾嘴角,也不觉枯燥,反而是有些乐得清闲的惬意。
仁和殿只是轩帝举行盛大宴会前稍事休息和面见群臣的地方,但这里仅仅是汇集了一帮臣子们,却始终不见轩帝的影子。
叶洵和下属赵赫隐晦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自陛下身体微恙以来,叶洵已有三个月不曾面圣,现在陛下虽传口谕宣群臣入宫饮宴,却始终不见轩帝身影,如何能不叫他忧心!
好在这时轩帝身边的大总管高博走了过来,“老奴奉陛下之命,请诸位大人移步隆裕殿。”
说罢高博一甩臂弯的拂尘,微微颔首。
众多臣子中近几个月能面圣的基本没有,如今一听这话,都连忙从仁和殿走了出来,向着隆裕殿的方向走去,叶洵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顾清临带着顾从风慢踱步坠在众人身后,现在让他好奇的是轩帝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半年来称病久不上朝,偏偏除夕夜宴饮群臣,而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那么宴饮群臣只是简单想要犒劳一下兢兢业业的群臣、或是向番邦使臣证明一下他轩帝仍旧健在、抑或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番邦使臣,看来今夜耶律王子也会来了,怕到那时一帮臣子面上的颜色会非常好看,毕竟群臣接二连三去拜访番邦王子的事情人尽皆知。
以轩帝对权力的掌控欲不会对此事一无所知,有些事不管、不说,却并不等于不知道,就像孤墨城战事之时,军营之中的急报刚刚发出不久,便会接二连三的收到回京诏书一样。
顾清临撇了撇嘴角,略微勾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猛地,顾清临为头微拧,如果轩帝对朝中臣子的动向了若指掌,那么三殿下拜访耶律德尔的事情想必也定然瞒不过去,毕竟当时不是什么隐秘事情,那么只怕轩帝对三殿下也许已经起了防范之心。
不过暂时远离权利中心也好,毕竟这场搅弄风云的漩涡才刚刚开始起风。
顾从风默默的跟在顾清临身边,一双眼丝毫不乱瞟皇宫内院的事物,只盯着眼前的路,不过刚刚顾清临面上的瞬间表情变化,没有错过他的眼。
看来二哥是真的有改变,顾从风悄悄瞥了一眼顾清临,轻轻吐了口气,先生一直都说二哥虽顽劣却也是非常有才华之人,只是要看他什么时候开窍,看来先生所言不假。
听见顾从风的吐气声,顾清临轻笑一声,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只当他是紧张,笑着安慰道:“放轻松,别紧张,宫里规矩虽严谨,但你向来是谨慎的,礼仪上不出错,不用这么害怕,更何况,若真出了事还有爹给扛着呢!”
顾从风稍放轻松的脸上表情听到这话僵了一僵,随后抿唇浅笑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若真是从前的二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没准儿真会在宫宴上惹出点什么事来,但现在却肯定不会了,若不然爹爹也不会带二哥前来。
兄弟俩人跟在大队伍之后向着隆裕殿走着,宫道上往来的宫婢和内侍们全都驻足颔首行礼,顾清临转了转眼珠,低头对着顾从风附耳道:“看见没老三,宫里的婢子们姿色还不错,比府上的耐看些!”
这是什么地方,暗中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二哥怎还敢如此放纵。
“二哥!”顾从风拽了拽顾清临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叫了一声,眼中有些疾色。
“看把你吓的。”顾清临抬手捏了捏衣袖上顾从风的手指,神情放松。
隆裕殿已经近在眼前,虽然此时不过是日暮时分,但透过大敞的殿门已经隐约可见轻轻摇曳的微弱烛光,芬芳素雅的花香气更是直扑鼻息,更有瓜果梨桃的气味隐隐飘荡。
夕阳温暖赤红的光线照在这群宫殿之上,本就红澄澄一片的隆裕殿更是被镀上了一层赤金色的霞光,看上去那么庄重祥和,却又在这夕阳渐褪的光线中显得有些肃穆安宁。
隆裕殿是宫中举办大型宴会的场所,宽敞的大殿中可容纳上千人,大殿中央铺设着华丽的大红花开富贵样的地衣,过道两旁摆着一张张矮几,在两三丈宽的过道尽头一张宽大的纯金龙椅矗立其中。
龙椅前摆放着一张丈长的金丝楠木桌案,在桌案左右两侧各摆放了数十张稍低些的桌椅,看样子是为妃嫔准备的。
顾清临收回了打量的视线,宴会还未开始,众人就站在殿前的空地上等着轩帝的到来,向往常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