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看了半个时辰之久,叶婉茹才将这五本账册全部翻阅完毕,而且也将这些账册上的数目牢记于心。
她从来没想过贩卖私盐的利润竟然有这么大,难怪有人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在刀刃上行走,去牟取暴利。
这些银钱堪比国库存银,甚至要更多,李生桐或者丞相李宏源要这么多的银钱有何用处?
众所周知丞相府吃穿用度并无骄奢淫逸,甚至在一众朝臣中算的上清苦,而李生桐在京城贵公子中风评一向甚好,从不花天酒地。
那这上万两的黄金和白花花的银子都用到哪去了呢?丞相李宏源看上去并不像视财如命的守财奴。
曾经有一年国公府举办的赏花会上丞相夫人穿了一件旧料子的裙裳,被不少眼皮高抬的夫人们暗地里好一顿嘲笑。
若是李宏源都将这贩卖私盐所得的巨额金银收入囊中,何以让原配夫人如此寒酸?
更何况京城之中谁人不知,丞相李宏源爱妻如命,虽说当年母命难为纳了几房小妾,可传闻那几名小妾并不得宠,反而李宏源对日渐衰老的原配夫人爱戴不已,敬重有加。
难不成这些都是丞相府故意掩人耳目放出来的风声?那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么一大笔银钱不可能一点音讯全无,而最让叶婉茹震惊也有几分猜测的便是那账册中人名的落款。
果然如她猜想那般,账册中并没有李生桐的名字或是印章出现,五本账册吗,上万笔往来,没有一处出现过李生桐的名字和印章。
若不是这纸张上的墨迹闻起来是陈年墨迹的味道,她都要怀疑是不是顾清临拿了一个假账册给自己看。
账目往来至今已经长达七年之久,这么一大笔银钱若是都用来招兵买马,那丞相李宏源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且这背后的目的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银子若是都用来组建私兵,怕是举兵谋反都有可能!
如今的金陵城又有多少权利是真切的掌握在轩帝的手中?
难道说皇后娘娘当初交给自己的金凤令牌还有另外一种目的存在?
不,不可能的,若真如此,皇后娘娘定当会早做筹谋,而不是选择闭目塞听。
想到这叶婉茹脊背上升起一阵寒凉,千防万防,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几位王爷身上,却从没有想过朝臣之中居然也有如此不安分之人。
夺嫡之路纷乱残酷,却恰恰也给了居心叵测之人可乘之机。
看来日后需要防范之人又多了一个。
叶婉茹轻吐一口气,放下账册后问道:这名号为无双公子的人怕就是李生桐吧?
叠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有些抖,这个消息太过震惊,远比得知李生桐贩卖私盐,甚至连同账本已经被顾清临掌握在手里要更加让人震惊。
无双公子,无双无双,便是独一无二的意思,李生桐此人还真是无比自信。
他的德行才华和相貌在人才济济的金陵城中远不是最出色的,且不说他人,就连和顾清临比他都相差甚远。
能说出此话的人也足以见得他是多么的自负。
婉儿的猜想和我不谋而合,虽然有画像能确定是李生桐本人,但每次最后账目交接时并不是初成,而是另有其人,所以这账册上的字迹是不是李生桐亲笔所写也还未知。
顾清临手肘拄在桌子上,单手撑着面颊,微微侧脸对着叶婉茹道。
话落顾清临眼神微微闪躲了一下,略一停顿沉声道:世上有一种易容术,就是所谓的人皮面具,可以伪装成任何人,而且若是做的精巧,毫无破绽可言。
还有如此神奇之物?叶婉茹稍稍坐直了身体,语气十分惊讶,一双漆黑的眼瞪得大大的。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也不过是一些江湖把戏,婉儿久居府中,不知道也是当然的。
叶婉茹看账本多久,顾清临就看了叶婉茹多久,如今说到人皮面具,顾清临却偏偏转开了头,将视线透过雕花屏风看向大帐外面那一片明晃晃刺眼的太阳光。
这样的眼让此刻的他十分内疚,甚至有些不敢直视。
难不成还能有人易容成李生桐的模样背地里贩卖私盐去陷害他不成吗?京城之中那么多权贵之子,为何不易容成别人,偏偏伪装成李生桐?
叶婉茹秀眉微蹙,心中因为之前的猜想而有些烦躁不安,说起话来语气也带了几分强硬,像是在质问一般。
呵呵!顾清临低笑一声,随后沉声道:这也不无可能,若真是有人存了心思想要陷害丞相一脉,还有什么比丞相嫡长子贩卖私盐更严重呢?这是在断丞相的后路,可谓是杀人不见血啊!
不过只要能看到李生桐的字迹便能确认了,又或是若当真是李生桐的话,这条财路被莫名斩断,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本来听到前面的话叶婉茹心中更是纷乱无章,可听到后半句却又有了定夺。
就像顾清临说的,若当真是李生桐所为,他不会不露出一丝破绽,虽然由此一事可以看出他做事十分谨慎,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顾清临这只拦路虎截断了李生桐的财路,而他又在卓阳国里招摇过市,丝毫没有避人耳目,只要李生桐到卓阳国一查便知。
那接下来就看着李生桐或是丞相府是否会有动作便可知那无双公子是不是李生桐了。
不过顾清临这一招不可谓不狠,他身为瑞王爷闵柏涵的座上宾,初到卓阳国便毁了李生桐的财路,那李生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