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卫生防疫站里的领药处,这里孙国涛也来过,每次和女儿领完药,他都会带孩子去马路对面的蛋糕店里去买个小蛋糕,露露最喜欢那一款草莓夹心的,装在半透明盒子里,火车上一直盯着瞧,孩子能美一路。
前前后后,他一共来过九次,买三送九,七万块钱,也只够来九次的。
领药点是每周二和周四开放,不过这次,孙国涛却在周五来了,不是开放日,所以门口并没有什么人,大院里冷冷清清,半天也不见有人进出。
蛋糕店里有位置,孙国涛要了份草莓夹心蛋糕,让店员包好,就一直坐在店里,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
从早上进来,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上午。
下午三点二十分,终于,一辆药品运输专用车驶进了防疫站。车头调转,把后面的箱门正对着大楼。司机下了车,手里拿着票夹子进了大楼,不一会儿,里面有人迎了出来,打开箱门,两人开始清点里面的货物。
那货物的包装,化成灰孙国涛也能记得。
一箱是24盒,司机一次抱三箱,往里送了四次,管仓库的那位并没有伸手帮忙,只是站在车边看着。
交接完毕,箱货的后车门再次被锁上,司机又和保管员说了几句话,转到前面,开门上车。
孙国涛暗自记住了箱货的车牌号,天a开头,是天阳的车。
货车缓缓从防疫站大院驶出,正要右转上马路,孙国涛拎着蛋糕突然从树后窜了出来,身体和货车的后视镜一蹭,人踉跄两步,摔倒在车前。
“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司机一看碰到人了,赶紧拉上手刹,从车上下来。货车盲区比较大,出院子的时候光看马路上左侧来车了,右手这边还真没太注意,开车的师傅倒是不疑有他。
孙国涛拍拍土,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司机摆手,“没事没事,别害怕,就是后视镜刮了我一下,没站住,把脚给崴了,你放心,我是军人,不讹人!”
一说是军人,司机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过去搀扶孙国涛,“老弟,都怪我,要不我拉你医院看看去吧,你脚怎么样?”
孙国涛一个劲儿的摆手,“不用,我觉得没什么大事,就是崴了下脚,活动活动就没事了。”
这位司机人也厚道,见老孙说不用去医院,心里还觉得过意不去,伸手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老弟,您要是觉得真没什么事,就把这钱拿着,崴这一下挺老疼的,也都怪我,拐弯的时候疏忽了,您拿着买点药擦擦?”
孙国涛连忙推辞,“不用不用,这点小事哪能要钱呢,我又不是碰瓷儿的,要不这样吧,我看您这车是天阳的牌子,一会儿您是要回天阳吗?是的话拉我坐个顺风车行吗?省得我奔火车站了!”
“那没问题啊,我正要回天阳,路上开车正闷得慌呢,正好咱哥俩也就个伴儿!”
几句话谈妥,司机把孙国涛扶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箱货再次发动,平稳的行驶起来。
开着车,司机开口闲聊,“老弟你这人是真不错,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不讹人就是好的,我主动赔钱还不要的,一万个里也未必找得到一个!”
孙国涛哈哈一笑,“我是退役军人,咱不能干碰瓷儿的事啊!”
司机道:“看出来了,当过兵的人不一样,看你这身板儿溜直,就知道你在部队待过!”
老孙叹了口气,“唉,十二年!前年刚回的地方。”
“哦,我算算,那你是04年的兵?”
“嗯,零四年,去的海东。”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从部队聊到地方,从军事聊到民生,双方也认识了,开车的司机姓蒋,叫蒋本茂。
“蒋老哥,你是天天跑津州这趟线吗?”
老蒋一笑,“要是天天有这活就好了,跑津州不远不近的,一天打往返,也不算累,给的钱还多,这是最舒服的活了!平时我都在市内给各个药店送货,就是礼拜五,来一趟津州,老弟你呢?去津州干嘛去?”
“走亲戚!我有个大姑,就住在防疫站后面的那个小区,快80了,一个人住,儿子在国外,我这个当侄儿的隔三差五就得过来看看,买点东西给做顿饭,也是那么个意思。”
老蒋听了给竖了个大拇指,“要说您这侄儿当的可够可以的,比儿子都强!”
“也是应该的,老人一个人不容易,人一老啊,就怕身边没人,我不管多忙多累,每个礼拜怎么也得跑一两回。”
“每礼拜都来?老弟,要是来这边赶上礼拜五,记得给我打电话,我顺路,正好给你拉到门口!”
老孙有点为难,道:“这方便吗?您这是拉货的车,别耽误你工作啊!”
“没事!”老蒋大大咧咧道:“顺路,我也不绕弯!没和你说么,礼拜五就这一趟活,早点晚点都没事,只要送来就行,你要是搭车提前给我打个电话,甭管是去津州还是回天阳,咱俩一路聊着不也解闷吗?”
“那我就提前谢谢了!”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回了天阳,还别说,这两人年年纪差不多,有共同语言,还挺对脾气。蒋师傅今天省了200块钱,执意要把老孙送回家,孙国涛也不多推辞,一直到家门口才下了车。
和蒋师傅挥手告别,老孙拎着蛋糕,进了小区门口的菜市场。猪肉摊那里,让师傅给劈了半扇排骨,看黄花鱼还挺新鲜,也要了一斤。杂七杂八的东西拎着往家走,正好是下班的点,街坊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