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三个彪形大汉连推带搡的把吴晓东推进了小二楼内,老吴刚要回头,屁股又是一脚,踹了他一个跟头。
吴晓东暗自咬牙,回头瞪了那人一眼,接着是抡圆了一个耳光。
其实他有一百种办法躲开,有一百零一种方式反击,可是他仍然没有躲,像个普通人一样,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个嘴巴。
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嘴角又开始往下滴血。
“老弟!别耍性子啊!”那个叫柱子的大个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他身上,“耍性子没有用,挨打的不还是你吗?哥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到这来你就老老实实的,你好过,咱们也好过!对不对?无冤无仇的谁乐意打你啊?”
像是句人话,其实威胁的意味更大于劝解。
吴晓东不说话,强行压抑着体内翻涌的气血,全把这些折辱当成了是一种修行。
下车后他感觉到了,那个修者一直跟到了附近,此刻也许就在院子里的某个地方,透过窗户往里看呢。
人进来,身后的铁门咣当一下关上,之后自动落锁。进门第一个房间有点像警卫室,吴晓东先是被带到了这里,里面坐着两个同样穿着“特勤”制服的保安,看这几人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墙上挂着警棍、手铐等一些警用装备,带他进来的那三个保安二话不说,就开始搜身。
“你们干嘛?”
“安检!”
包里,申请再审和举报的材料人家直接给拿走了,随意地扔在了桌子上,“这些材料我们替你转交,你就不用操心了!”
接着是手机、身份证。
“这些不许带进去!”
身上还有一千多块钱,这个人家没动,都给扔了回来,“看好了,钱我们可一分没拿,自己收好,丢了我们不负责!”
正说话时,外面大铁门响,又有人被带了进来,这次仍旧是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被推搡进来的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想必也是来上告的。
“你们干嘛?你们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无可奉告!”保安理直气壮的答道。
“我作为公民,用合法手段维权,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有知情权!”
看着女人的言谈似乎有些文化素养,至少懂得法律。
“你那知情权在我们这不管用!”保安说着,一把把女人身上的挎包夺走,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了桌面上。
“你们干嘛!你们有什么权利动我东西?”女人要拦着,被保安一手推开。带她进来的那两位根本不理她,自顾自地翻找着桌面上的东西,而柱子他们几个则看着女人一脸的坏笑。
“你们警察怎么打人?”这女子被推倒在地,几乎不敢置信。
其中一个翻找东西的保安笑了,回过头来,低头对地上的女子道:“不就推了你一下吗?那哪叫打人啊?”
说着,这保安一个嘴巴打在女人的脸上,狰狞道:“这才叫打人呢?懂不懂?这才叫打人呢!”
一旁吴晓东实在看不下去了,过去一把把那名保安推开。
“够了,你们特么连女人都打?”
那名保安不怒反笑,“哎呦?来了个英雄救美的?你看这这娘们儿了?要不给你俩安排一个房间啊?这娘们儿比你妈也小不了几岁吧?”
吴晓东动手,旁边柱子那三人也一起站了起来,五个人把他围在了当中。
而之前在屋里的那两人依旧没有动,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
吴晓东怒极,胸中的这口恶气一压再压,浑身颤抖,几乎就在失控的边缘。
修行……
修心养性……
眼睛看着这五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其实在他眼里,这几个人和五只鸡没什么区别——连鹅都算不上。
战胜他们,根本一点挑战都没有,他需要战胜的是自己。
吴晓东默默抱头,然后蹲了下来。
接着,头顶上一声冷笑,紧接着大皮鞋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
吴晓东压制着体内的接近狂暴的力量,用肉身去感受着疼痛,用精神去品味此刻的屈辱。
顺风顺水时,世界是一个样子,当你落魄时,世界是另外一个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角度去看待世界,面前是飞扬跋扈的脸和抬起脚要踹他的大皮鞋。
他在两只胳膊的缝隙中看了那女人一眼,她只是个普通人罢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或许自己还有个盼头,可是她遇到了这种不公平待遇怎么办?
不光是她,还有像郑德武那样,千千万万个没有超能力的人……他们受了委屈怎么办?
全国修者,万中无一,绝大多数都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谁保护他们?
我云部,保家卫国,数百男儿抛头颅洒热血,只为了一句:中华不可辱!
可是我中华儿女却在自己的国土上遭受着这样的侮辱,这样的殴打……
一个不可辱的国家,由亿万个不可辱的公民组成!
敌人在哪?或许真正的敌人根本不在国门之外!有他们在,中华不可辱只不过是个笑话!我们在自辱尚不自知!
这些穿着警察制服的黑保安,公然在天子脚下如此猖獗的践踏法律,让本就凄苦的人求告无门,我们云部该不该管?
吴晓东把牙咬得咯吱吱响,他等着,等着云部给他一个说法。
我知道,你们看到了!
正这时,地上挨打的那个女人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