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户口本上叫朱家明,生死簿上叫范浩轩,这就是老白的突破口。
迁安村的户口由洪湾镇派出所管辖,而生死簿的统计,负责的则是本地的城隍。
这些日子老白天天龟在魂园里睡大觉,其实暗中在布局这件事。
按照阴司的流程,人死后都会有鬼差接引,去当地城隍处报道。如果死的是本地人,那便由城隍勾去阳籍,转为阴籍,完成从人到鬼的身份转变。接着黄泉路鬼门关,在阴阳路通常的时候,便是一个轮回套餐。
而死者是外地人,阳籍不在本地的,则需要多一个“遣返”的步骤,是为魂归故里。
因为多了这样一个步骤,所以各地城隍,对辖区内的外来人口都了如指掌。
接下来生死簿大数据就派上了用场,先有各地城隍,负责筛选出本地的外来人口,接着再从中找出其“父母”是本地的,这样的人,除了一部分合法领养的意外,其余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被拐儿童!
以老白所拥有的能力,想为父母找孩子比较难,可是因为生死簿上有真实姓名和原籍信息,所以为孩子找到父母则很容易。通过这样的方法,这段时间,老白已经锁定了数百名被拐儿童——这个范浩轩就是这样查出来的。
而让人唏嘘的是,其中不少的,已经早就不是儿童了!
……
五年前,一个粗心的母亲去超市,一转身的工夫,婴儿车里的孩子就不见了。抱着孩子的女人行色匆匆,在三个小时后,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孩子被不同的人抱着,最后被送到了小镇上,一个老者的家里。才刚两岁的范浩轩被脱了个精光,像货物一样,一寸寸查看身上有无缺陷,接着双方都满意的笑了,抱他来的那个女人拿着钱离开,而老人则拨通了之前记在本子上的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对农村夫妇敲门进来,男的叫朱宏发,女的叫何秀云。
老人得意地笑了笑,用烟袋锅子点了点炕上的孩子,“我说一周之内就能弄到吧?”
夫妇二人千恩万谢,仿佛那老头是救苦救难的送子菩萨,甚至激动的要跪拜行礼。而老者脸上带着笑容,点着手里的钞票。
“那……我们走了?”
“先等会!”老人放下钱,又重新装回了信封,“回去啊,要是有人问,咬紧牙,就说是两口子出来玩,在外面捡的!记住没有?要是说买的,我得不了好,你们也完蛋!”
两口子赶紧点头,“老人家您放心,您是我朱家的恩人,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你咬出去的!”
“另外啊,找你们家当地的计生办、或者村委会之类的,拿点钱,让他们给弄个证明,只要把孩子的户口上上,事就算踏实了!明白不?”
两人又是频频点头称谢。
从老人家出来,两口子欢天喜地,一路上都在逗弄着已经有些明白事的孩子。而另外一面,一对夫妇哭的肝肠寸断。
根据相关法律,收买儿童罪,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而真正落实到审判中,一般只有一年左右的刑期,而且大多数都会因为认罪态度良好而被缓刑。
白长生觉得,法律的惩处太轻了,所以他决定给他们个报应。
如果没有他们收买,也不会有拐卖人口的市场!就好像范浩轩这种情况,悲剧的根源正是两人的上门收购!
对于朱宏发、何秀云夫妇来说,最好的报应莫过于让他们也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于是老白这才千里驱车,跑到了尿不拉屎的迁安村,连夜充当了一次人贩子。
后座上,孩子睡的很沉,他脸上表情很是紧张,显然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人生如梦,梦中,老白也为他构筑了另外一段,属于范浩轩的人生。
两岁之前的记忆,在梦境之中清晰了起来。高高瘦瘦的男人是他的爸爸,而那个略显得有些憔悴的女人是妈妈。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家。
接着,一个坏女人把两岁的他抱走了,他哭喊挣扎,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被辗转卖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个小村子,被迫管另外一对男女叫爸妈。
梦中,他看的到父母天天以泪洗面,而且梦中的养父母,脸上则少有笑脸,惩罚、斥骂那些不愉快成了生活的主流。
“我要回家!”孩子在后座上哭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
“家到了。”车门打开,一个白衣人站在面前。
刚从梦中醒来,此时的范浩轩还有点迷糊,不过眼前的人却让他很心安。
“下车吧,你家已经到了。”
懵懵懂懂地跟着白衣人下了车,甚至还牵上了这位大哥哥的手。那人带他进入了单元门,一层层登上台阶,一楼,二楼,三楼……
和梦中的场景对应上了,这里……应该就是自己的家!
“浩轩,认识这里吗?”
老白故意没叫他朱家明。
“认识!”
两岁时的记忆浮现了出来,那时候他已经会走路了,妈妈时常抱他到家楼下的花园里玩。
老白带他,到了三楼的一户门口停了下来,抬手敲门,门一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一脸愕然:“你找谁?”
老白微微一笑,反问道:“你找谁?”
男人更迷糊了,这时他身后,女人闻声也走了过来,两眼看见了七岁的范浩轩,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你一直都在找的,是谁?”
这句话是一个提示,男人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