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左认真地说着。他说的这些本应是阁主让他保护白钰歌的原意,然而最后却是他对白钰歌动了情,自私地选择了不顾一切地占有。
“那个雇主……是谁?”
“阁规有言,所以,无可奉告。至于白姑娘现在一切安好,并且她早已离阁。”
慕容绪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也许是在思考孟良左所言真假,而孟良左也趁此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让他坐在床上,“大病初愈,慕容公子还是好好休息的好。喝口水吧。”
孟良左端给他一杯水,慕容绪迟疑了片刻后接过喝下。
“水里掺了些安神的药物,慕容公子再休息一会儿吧。”
“你……”还没等慕容绪说完,他便觉得头变得沉重无比,终究是耐不过药物倒床沉沉睡去。
“唉,何时我也沦落到要给病人端茶送水讲好话的地步了……”孟良左看着他无奈地叹口气。
好在白钰歌去采药了,否则她若在身边,他就是有十张嘴巴也说不清。
慕容绪再次睡着没多久,顾亦明匆匆赶来,见慕容绪安然的模样正欲询问孟良左他的状况,忽然到来的人让他没再问出口。
“阿秀,本尊不是命你守在她左右吗?”
“阁主……”阿秀有些不自然地说着。她惧怕顾亦明,从她入阁第一天便惧怕着他。
“阁主……沈姑娘似乎梦魇了……”
顾亦明一惊,撂下一句话让孟良左好好照顾慕容绪后慌忙回到给沈唯双安排的住居。
孟良左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一路走来,或许真的难全爱恨。
——
孟良左没想到阁主会带着沈唯双一同来到医居。
沈唯双在看到孟良左后友好地微微点头。本想回怼沈唯双的话徘徊在孟良左的喉头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他狠沈唯双,是阁内人尽皆知的事情。孟良左犹记得那次在将军府久别初见时,他用三根带毒银针敬她却被她稳稳接下。在他的眼里,沈唯双就是这样一个不愿服输的女子,纵然手上中毒的样子触目惊心但她仍能淡然一笑。
或许那份淡然他同样拥有,但她的医术他万万不能及。
沈唯双瞟了一眼孟良左便将目光放在床上平躺的慕容绪身上。她忆起府内初遇时,慕容绪站在湖心亭里,他穿着一袭单薄白衣,任凭墨发飞扬在湖风中。他眉目如画,薄唇轻启,执箫的手骨节分明,那箫声时而和缓幽呜,时而畅快悠扬却又带有几分惆怅,秋风吹拂湖面漾起波纹揉碎了一弯月光柔和在那箫声之中。
当她听的那样沉醉时,他却是忽然放下竹箫,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轻轻一笑,道是一句:“看来是我打扰到落霞姑娘休息了。”
那时的慕容绪潇洒飘逸,哪像此般躺在床上憔悴不堪?
顾亦明看着沈唯双的眼里流露出的同情心底微微一颤。慕容绪……确实是个可怜之人,他尊敬的兄长丧命边关,他最爱的女人却无法与他相见。天地浩大,他潇洒不羁,却独独为情所困。
“他,应该认不出我吧……”沈唯双瞅了眼床边铜镜中的自己,陌生而熟悉的面容令她哀伤。
顾亦明瞟了眼身侧的孟良左,孟良左收到阁主的眼色后眼神微暗。
“沈姑娘,你的本体存放在医居地下冰窖中储藏。阁主此番去往其他三界,一是为了寻你,二则是为了查探其他三界圣物的消息。依云掌门所言,唯有四大圣物齐聚方能逆转魂灵。”
孟良左淡淡解释着。
听完他的话沈唯双轻轻一笑,心里的郁闷仿佛也抒解不少。
顾亦明见沈唯双心情好了些许,岔开话题道:
“本尊听闻离开这段时间你们收留了叶可盈与温行之……”
“属下未与阁主相商便私自带外人进阁,请阁主责罚!”孟良左单膝跪地,他垂着头等候发落。
“暴露凌幽阁位置实乃重罪当死。”顾亦明顿了顿,看着孟良左身体微颤便知晓其内心的恐慌。
“不过鉴于没有对凌幽阁造成大乱,往后如若再犯阁规……”
“属下必当以死谢罪!”孟良左立即回道。
“罢了,起来吧。”
“谢阁主!”
“讲讲叶可盈的事。”
“……阁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唯双挑眉。这是要避开她?
“我不打扰二位便是。”
不等顾亦明回应,沈唯双便转身欲离,然而顾亦明忽然紧扣住她的手腕。
“但说无妨。”
孟良左叹了口气,愁绪缓缓遍及他的脸。他慢慢讲述着,从最初云掌门将她体内妖气除去至后来温行之带她来雾林城寻医再到此刻她的状况。
沈唯双听着他的讲述,心底震惊不已。
“‘借尸还魂,逆转命数,此人不除,必成后患。’云掌门当真如是说?”
“属下绝无虚言。”
顾亦明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或许借尸还魂这件事,只有泣魂能给出最好的解释。
“带本尊去见她。”
“不可!阁主,属下用千年寒霜吊着叶可盈的命,云掌门封住她各个门脉以防鬼魂觉醒,还望阁主不要以身试险。”
“罢了。本尊去寻云掌门,唯双,你……”
“我留在这里便是,你去做你要做的事吧。”
顾亦明点点头,转身出了医居。
然而当他刚踏出医居,便见莫辰形色慌张地跑过来。
“阁主,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