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接,仿佛有丝丝电流在半空中流转。
气氛有些压抑,柳意看一眼白衣男子,又转头看向晏景修,心里暗道,难道这个人是师兄的敌人?
这般想着,柳意的手指便紧了紧,这么近的距离,要给这个面具男下毒非常简单……
过了片刻,司影从房间走出来,关上门,浅浅勾唇,道:“晏大夫来此,又是为了何事?”
晏景修错开眸,眼睫垂下,温声道:“晏某与苏小姐也算相识,既然遇到,自然要前来打声招呼。”
“仅此而已?”司影双眸微眯,眸中一片暗色。
“仅此而已。”晏景修道。
司影轻笑:“晏大夫如何知晓,苏小姐在此?”
柳意也转头看向晏景修,对啊,师兄是如何知道苏小姐在这里的?
晏景修温润的眸闪了闪,道:“之前,仅仅是猜测。”
“那么现在,晏大夫确定了?”
“是。”晏景修轻声道。
司影轻笑,笑容暖了初冬的雪,“那还真是不巧,苏小姐太过劳累,已经睡下,你们若只是打声招呼,我会替你们带到。”
柳意惊讶地捂住嘴,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即便带着面具,却依旧如谪仙般的男子。
苏小七太过劳累,是什么意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晏景修神色不变,温声道:“如此,晏某和师妹便不打扰了。”
说罢,便招呼着柳意离开。
柳意很是奇怪,师兄分明是特意来找苏小七的,为何连苏小七的面都没见着,就要离开?
“哎,师兄等等我。”不过片刻,晏景修便已下了楼,柳意连忙追上去。
司影看了二人片刻,便转身开门,脚步轻缓地走进屋去。
床上,苏千澈还在睡,因为有隔音结界,外面的动静并没有影响到她。
司影在床外侧躺下,把面朝里的少年扳过来,面对着他。
苏千澈眼睫动了动,感到有外人在,却因为是熟悉的味道,便又继续睡了。
司影轻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睡得那么香,把她卖了怕是都不知道。
这小家伙,真是有招蜂引蝶的潜质,敌人太多,他必须得好好看着她。
……
天色很暗,寂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月光如水照在街道,映出一个缓缓从街口走出的身影。
男子长身如玉,一身蓝袍显得极为飘逸,黑曜石般的眸底却无往日温润情绪。
青石板的地面上,映出男子被月光拉长的影子。
街上并无其他人,却有一个略带嘲意的声音在晏景修耳边响起,“我早就说过,司影与简璃是同一人,你却不愿相信,现在可信了?”
晏景修垂眸缓缓走在月光笼罩的街道上,街道寂静,突然出现的声音,却没有让他感到半分惊奇,薄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那声音再次道:“若非同一人,简璃怎么会在从未见过那个女人的情况下,一眼便看中了她。”
晏景修淡淡开口,向来温和的声音也带上了些许凉意:“她是苏七小姐。”
“这么在意?你不会又心软了吧?”
晏景修微垂着眸,片刻道:“没有。”
“哼,没有?心慈手软如何能做大事?!别忘了你的身份和你背负的仇恨!”脑海里的声音带着疯狂的恨意,“你曾经对她并未上心,为何现在却极力反对我们的计划?!”
晏景修手指握了握,冷声道:“我的仇恨,与她无关。”
“哈哈,无关?你不要自欺欺人!她的命运,关系着东刖命数,只要她身死,东刖便会土崩瓦解,到时候,想要报仇轻而易举!”
晏景修眼眸闪了闪,以她现在的地位,完全无法决定东刖格局,那些推测,也是子虚乌有。
他开口,声音低沉,话语里带着冬末的冷意:“我说无关便是无关,你若再敢动她,我便让你永远无法再出现。”
“让我无法再出现?哈哈,除非你死!因为我与你是一体的!”那声音猖狂笑着,忽然他似意识到什么,又换了语气道:“不动她也可以,只要你把她抢过来,让我也尝一尝,能让你着迷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晏景修双眸骤然冷如寒玉冰石,右手微动,一根似玉非玉的长簪从袖中滑出。
说话之人感觉到他的动作,声音顿时变得惊恐起来:“你……你要干什么,你疯了!你……你别动,我不说了!”
晏景修却没有理会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把长簪插进胸口,长簪整根没入,诡异的是,胸口却没有丝毫血滴渗出。
蓝衣男子脸色诧然惨白,脑海中凄厉的尖叫更是震得他差点站立不稳。
“这是小小的惩戒,你若敢打她的主意,就随时做好消失的准备。”晏景修开口,清润的声音有些哑。
“你疯了,你疯了!不,你不会去死,你不敢死!你若死了,你全家几百口人都不会放过你!”那声音尖叫着,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晏景修捂着胸口,身体狠狠地抖了几下,片刻,他像是被抽尽全身力气一般倒在地上,沉重地喘着气,脸色惨白犹如将死之人。
男子修长的身体微微蜷缩着,修长的脖颈微微向前拉伸,后颈处雪白的皮肤露出来,一个深血红色,如同尖锐器物镌刻而出的‘璃’字,在月光下清晰地显现出来。
……
一夜好眠,第二日醒来之时,看到面前放大的俊脸,苏千澈已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