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苏千澈脸色惨白,嘴唇发紫,额头冷汗一滴滴顺着脸颊滴落。
毒药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太大伤害,可破坏身体产生的剧痛,却让她差点晕厥。
可苏千澈的脸上,却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她懒懒勾唇,左手撑着小桌,背光下,她苍白的脸颊仿佛蒙上一层阴影。
“小姐……”青橘担忧地看她,小姐怎么能冒这种险呢,那可是毒药啊!
十一抿唇站在苏千澈身侧,看着她明明痛苦,却云淡风轻的模样,胸口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揪住,沉闷的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苏千澈右手指尖轻抚手下滑腻的肌肤,“师妹,现在可服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柳意的脖子再次被掐住,却没有之前的恐惧,而是深深的震撼。
她用了毒性最强,发作最迅速的毒药,即便内力深厚的高手,最多三息时间,也会倒下,可现在十数息过去,苏小七虽然撑得很辛苦,却丝毫没有倒下去的迹象。
这是为什么?
“师妹,快给苏小姐解药。”
震惊之余,晏景修更多的是焦急,他知道柳意所用毒药的霸道,若是再没有服用解药,苏千澈极有可能会因为撑不住暴毙。
“……哦。”柳意连忙去摸解药,上上下下摸了一番,她突然瞳孔猛缩,白着脸说道:“我……我忘了,我没带解药……”
“你说什么?!”本就无比担心的青橘大叫起来,大眼睛瞪得溜圆,龇着牙,恨不得扑上去咬柳意一口。
十一幽深的眼底猝然升起两团火焰,如深藏海底的火山,随时处于爆发边缘。
苏千澈却是镇定无比,她轻启红唇,缓慢而优雅地吐出一个字:“艹。”
“小姐……”青橘急得冷汗都流了出来,恨不得敲开苏千澈的脑袋看看,她的脑袋里究竟装的什么。
现在这么危机的时刻,小姐怎么还如此漫不经心?
“苏小姐……”晏景修黑曜石般的双眸中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某些不知名的情绪。
这样的忍耐力,即便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到,可苏千澈一个娇弱的女子,却能做到如此地步。
甚至在知道没有解药之后,还如此波澜不惊。
苏千澈松开柳意,坐回椅子里,拿出藏在袖间的匕首,在左手手心划了一道口子。
乌黑的血从掌心流出,流到地面,地面瞬间像是被硫酸腐蚀一般,冒出了青烟。
血珠滴落的地方,坚固的青石地板被灼烧出不规则的小孔。
“啧,果真是厉害的毒。”苏千澈扬声赞叹一句,脸色有些病态的白,瞳孔却是幽静如一汪深潭。
她并不想死,怎会没有准备,把生死交给别人掌握?
青橘吓得小脸煞白,这么霸道的毒,小姐是怎么撑下来的?
“对……对不起……”柳意俏脸毫无血色,她并没有想要杀了苏千澈,相反,她现在特别特别佩服后者,能硬抗她的毒药的,整个药王谷,也没有几个。
即便那几个,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十一眸底火焰陡然炸开,如同燃烧着漫天星火。
他直接拔剑,剑尖毫不留情地指向柳意。
剑刃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而冰冷的光,晃得人花了眼。
“十一。”苏千澈懒懒开口阻止,右手搭上左肩。
要把毒逼出来,虽然困难,却也不是不可能……
十一薄唇紧抿,握剑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晏景修面色凝重,快速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乌黑圆润的药丸,递到苏千澈面前:“苏小姐,把这个服下。”
柳意骤然睁大眼睛,她看一眼药丸,又不敢置信地看着晏景修,“师兄,你……”
晏景修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浓郁的药香侵袭了感官,苏千澈抬眸扫一眼雪白掌心中的药丸,伸出右手,从男子掌心中拿起来,放在面前仔细端详。
虽没有阳光,白昼的光线也不暗,日光下,药丸乌黑,却带着别样的通透,就像温润的黑曜石。
“晏大夫,这,应该不是毒药吧?”
“这当然不是毒药!”柳意突然扬声道,“这可是师兄……”
“师妹。”晏景修出声打断了柳意的话,又温声对苏千澈道:“晏某毒艺不精,不能完全解除苏小姐身上的毒性,不过,要做到压制,还是可以的。”
柳意紧紧咬着下唇,看向苏千澈的眼光极为复杂。
苏千澈两指捏着药丸在指尖转了转,随后放进嘴里,就着青橘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下去。
一股暖流流进全身,药丸效果出奇地好,身体里的绞痛很快便平复了下去,苏千澈的脸色也恢复了许多。
她懒洋洋地把整个身体都放进椅子里,青橘连忙上前用手帕给她擦汗。
晏景修不知因何提起来的心,在看到苏千澈脸颊带上浅浅的红润时,松了下去。
“十一,退下。”苏千澈声音轻浅地说道,“师妹,别忘了,你欠我一条命。”
十一垂在一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最终紧抿着薄唇,猛地把长剑撤走。
他的动作带着极度的怒意,一道剑光闪过,柳意脸侧的一缕发丝被锋利的剑气削去,飘飘扬扬地散落在地。
柳意吓得俏脸更白,低垂着头,揪着自己的衣角,不说话。
没有解药又不是她不对,赌约开始之前,可没有说要解药。况且,师兄把最珍贵的药都拿了出来,苏小七不仅没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