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剧烈起伏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看了看头顶上的大太阳,“好热,没有空调吗?”
“颜司长,请移步我的卧房,那里可以保证舒适感和安全感。”三清合子已经弯着腰不敢起身。
在他说完后,很快便有两人走了过来,恭敬地给颜夕带路。直到颜夕离开,三清合子才敢抬起头,看一眼自己居住了几十年的町屋,刀削斧劈的面庞露出一抹戚戚然,说不心疼是不可能,但他那里敢遭惹颜夕这位大能,就刚才爆发的气势就已经伤到他了,若真打起来,他能否坚持十个回合,都还是未知数。谁敢相信,这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实力面前,纵使三清合子多不服,也不得不低头,更何况从职位上来说,他这个分部部长的确比不过颜夕,她可是以监察员的身份过来视察分部情况的,虽然这有点鸡毛当令箭的为多啊,但不得不说,就是这鸡毛也能压得三清合子服帖。
……
张月撞进一个不知名的巷子里,踉踉跄跄地扶着墙,往前方走着。他双眸染血,留下两道鲜红的血泪,眸子间黑色火焰跳跃着,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却又足够顽强,始终燃烧着。
走出不远,他便感受到大脑一阵剧痛,时光回溯后副作用依旧没有消除,回溯一个月对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有违天道的事情,终归是不招老天待见的。
这是异灵人普遍的认知,但张月从来不信鬼神,这对他来说就是消耗过大引起的疲惫而已,既然是疲惫,那就是可以忍耐的。所以,张月做到了,调动灵魂力,施展幻术,骗过了颜夕,骗过了所有人,从分部的阴阳司逃了出来。
他停了下来,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光芒越强烈,阴影则越黑暗。缩在阴影里,张月感到很安全,但灵魂力依旧保持运转,没有任何放松。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他这个被追捕的兔子?
张月微微喘息着,调整着自己不平稳的呼吸,接下来的路只有他一个人走,将会更加艰难。他从阴阳戒里摸出一柄木梳,有些残缺梳齿间还夹着几根干燥的长发。这是张母最常用的梳子,从她婚礼那天开始一直陪伴到现在。据说,这是张月父亲送给张母的定情信物,原本是一对,如今只剩下这一把了。
张月握住木梳,眸间的黑色火焰笼罩住它。木梳轻颤,在火焰的包裹侠,悬空飞起,射出一道黑色射线,指向天边的一个方向,射线继续延伸,却突然戛然而止。张月精神遭到冲击,无形的力量依旧在限制着它,他眸间的火焰一闪瞬间熄灭,只留有一丝火种在瞳孔深处苟延残喘。
疲惫,或者说是反噬后的虚弱,像一只只魔爪扼住了张月的咽喉,气息断绝,心脏停止,他就这么靠着墙壁睡着了,是的,睡着了,不是死亡,因为他的灵魂并没有离体而出,而是好好地待在张月的精神世界里,就连他施展的幻术还在本能地保护着他不让他被发现。
这是一种假死状态,只有真魂才有可能做到的假死状态。在张月的精神世界里,娃娃正抱着一缕透明的身影,大眼睛含着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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