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丞哈哈一乐,对高主薄道,“你就不要强迫我兄弟了,他现在有弟妹管着了,上了嚼子!别让他难做。”
柳玉如见刘县令与高峻似是十分相熟,高峻与他说话也很随意,知道两人投了脾气。又听他话里话外的又在挑拨,就想气气他,说道,“这位刘大哥,你若是这样说,我就有些明白了。”
刘文丞初时一见柳玉如,看她似是比两天前更加俊俏,脸上时时挂了一层红晕。听了柳玉如的话忙问,“不知弟妹明白什么了?”
“听了刘大哥的话,我才知道刘大哥向来是被嫂子带了嚼子的,只不过这次刘大哥大概是出西州的远门,嫂子怕大哥辛苦,才特意把嚼子卸去、换上了貂帽。”
刘文丞听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嘴里说着“妙,妙!”一边举了酒杯对高峻道,“你不喝,哥哥自己喝,也只有等你有机会到了交河县,再好好地灌你了。想着去的时候,一定要把弟妹带上,不然你吃了亏,我可不管。”
刘县令的两位手下平时见惯了刘大人不苟言笑的样子,今天受了一个女人如此的奚落,反而这样高兴,也一齐看向柳玉如,心说这个女人样子好看,嘴上也不饶人。
正说着话,就听到楼下炭火在叫,又有一些人喊着说,“这马踢人了!”
高峻闻听,从窗口探出头去看,见到炭火原本拴在楼下酒店的大门边,似是受到了惊吓,鬃尾乱抖,而一个黑大个正从离它不远的地方爬起来,拍着裤子上粘着的土,想是他刚被炭火这匹马踢倒在地的。
高峻赶忙下了楼,生怕炭火惹祸,原来那位高牧监被它踢了那么一下子,从此再没有起来,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只听那个黑大个子用不大通顺同的汉话问道,“这马……主人,谁是主人!”
高峻走过去说,“是我,怎么了?”炭火见高峻出现,情绪稳定下来,有些温顺地一甩马尾。高峻知道炭火是不轻易动粗的,除非人有侵犯了它,一眼瞧见炭火背上那卷虎皮似是刚刚有人动过,早上王老爹用细麻绳绑得结结实实的,现在麻绳却有些松了。
那人说,“你,你的马……踢了我。你赔我钱。”
高峻看他脏兮兮的,黑面墨衣,脸上泛着一层油光,头发卷曲,柳玉如也下来,抱住高峻的胳膊悄声道,“这人是个吐蕃人。”
高峻看他没事放下心来,对那人一笑说,“你在街上走着,我的马在这边拴着,怎么会踢到你?”
那人转转眼珠,说道,“我想去吃饭……一进门,就踢我……你赔我钱。”
高峻指指酒店大门里进进出出的人说,“进这门的不止你一人,为什么他们就没事,这马单踢了你?”旁边的人也有的附和高峻,“是呀,不会是你想拿人家的虎皮了吧?”
吐蕃人被人一说,发狠道,“把虎皮给我……就没有事,要不你们都不能走!”
刘文丞与两名手下早也下得楼来,听了此人如此无理,都有些气愤,对高峻说,“别理他,如今我们大唐与吐蕃结了亲,对亲戚破了脸也不好。我看你们赶紧去西州都督府,量他也不敢到府上去找你们。”
高峻闻言也是,贞观十五年,大唐江夏郡王李道宗的女儿文成公主,下嫁给了吐蕃首领松赞。现下两边是亲戚,在西州的地面上,要是自己再惹出点什么事来,也会给郭叔叔找麻烦。于是听了刘文丞的话,扶了柳玉如上马,与刘文丞等人道了别,牵起来就走。刘文丞又跟了几步,对高峻道,“兄弟我这也回去了,告诉你一件事……我们交河牧的王牧监这几日也在西州府上。”
匆忙间高峻也没有在意,拉了马走。谁知那人却不识趣,起身就紧紧随在高峻的马后,嘴里不停了喊着“赔钱、虎皮。”
等追了几步,不见高峻有停步的意思,这个吐蕃人一急,一伸手就抓住了高峻马背上的那卷虎皮。此时柳玉如正坐在马上,猛见那人把手伸到自己的身后来,吓得一叫。
高峻人走在地下,其实耳朵一直在听着身后这人的动静,想着不理会他,让他觉得无趣,就算了。谁知道这人不依不饶,到最后竟然主动伸手来抢,再也忍不住脾气。
看看刘文丞等人已在老远,回身对着那人就是一脚。吐蕃人手里已经抓住了捆绑着虎皮的麻绳,冷不丁让高峻一脚踹在肚子上,人一下子倒飞出去十步远坐在地上,手里仍拽着半截断麻绳。虎皮失了捆绑,由马背上掉到了地上。
高峻弯腰由地上拣起了虎皮,掸了掸上面的土,重又卷起来交给马上的柳玉如抱在怀里。冷眼看着那人由地上爬起来。
高峻不由得暗暗一惊。这个吐蕃人刚挨了马一腿,倒不知是轻是重,现在高峻的这一脚,虽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但是力道也是不弱。不然他不会一下子倒飞出去十步远。
但是此人爬起来,也只是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揉着屁股,又大步地追了过来。
一旁的百姓和小贩们先是看到由这个年轻人的马背上带了一卷虎皮,初时也未在意。待虎皮一掉下来摊在地上,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