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狂有些迟疑,对那个刚进来的捕快道:“你去问问仵作,碗口粗的蟒蛇,有没有可能被他这样的歹人强坚?”
那个捕快眼珠一转,道:“总捕大人是名门正派,武功盖世,德高望重,大人的话,属下深信不疑。总捕大人说有,那就一定有。”
“花和尚,你听到啦”
敖狂道:“你抢钱杀人,视官法为无物;还强坚蟒蛇,乱天地纲常。来人,给我拖到府衙!”
李君武虽然有金刚不坏,但是法术还是不能用,红绫依然没有发声,只得任由四个捕快用锁链连拉带拽,押到知府大堂。
——
知府大堂。
敖狂敲响登闻鼓,大堂两侧涌出提着水火棍的衙役。
范庸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整理官服,走上大堂。
李君武是被拖曳而来,此时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歪头看了一眼知府,心中叫苦。
范庸走路歪歪扭扭,跟喝醉了酒一般,走了几步,脑袋撞在柱子上,声音清脆,似乎还有回声。
“这下死定了”
李君武心道:“这个知府日夜被石延禄那个蜈蚣精吸食脑髓,想来已经没什么脑子了,看这样子,就是个行尸走肉。这案子被一个活死人来审,哪有不出岔子的道理?”
范庸往“明镜高悬”的匾额下一坐,拿起桌上的惊堂木重重一拍,精神抖擞喝道:“何人在此喧哗,先打五十大板!”
“就是他!”
敖狂凑到范庸跟前道:“这厮抢劫、杀人、纵火、毁坏公物,还强坚蟒蛇,被小人率众兄弟给捉了现行。”
“唔……”
范庸看着敖狂的脸,眯缝这眼睛道:“你又是何人?”
“小人敖狂,是大人新任命的大名府总捕,也是大人的左膀右臂啊”
敖狂谄媚道:“大人的上一条臂膀不知死到哪里去了,小人给了大人一千两的银票,成了大人新的臂膀。”
“银票?”
范庸道:“什么样的银票?”
敖狂愣了一下,面露痛苦之色,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到范庸面前:“就是这样的银票啊。”
范庸接过银票,揣在官服中,点头道:“本官想起来了,你是本府新任总捕。刚才是不是你在此喧哗?来人,打总捕五十大板!”
“大人,误会误会”
敖狂笑道:“在此喧哗的,是这个人犯。”
“人犯?”
范庸道:“他所犯何事?”
“回大人”
敖狂道:“这厮修炼邪法、鬼迷心窍,夜半入室抢劫、杀人、纵火、毁坏公物、强坚蟒蛇,他听说大人你丰神俊朗、谦谦如玉,还想对您图谋不轨,一直闯到大堂上。若不是小人率众兄弟赶的紧,恐怕大人已经遭他毒手,清白不保啊。”
李君武听敖狂一阵胡诌,既愤怒,又好笑,一时不知如何争辩:“敖兄这么会编故事,应该,做捕快,真是暴殄天物啊。”
“所以……”
敖狂指着李君武,狞笑道:“夜半在此喧哗,惊扰大人清梦的,就是他!”
“大胆狂徒!”
范庸一拍惊堂木,喝道:“下跪人犯,报上名来!”
李君武心里打了个突:这案子还没开审,我就成了人犯了,你叫我一声“嫌犯”也算对得起你背后的匾额啊。
李君武怒火中烧,直想将这个知府和总捕用铁链锁了手脚,噼噼啪啪打他们耳光,将这两个衣冠qín_shòu打出原形,打成猪头。
奈何此时锁链加身的是他。
蛰龙丹的药效只到金刚不坏这个环节,他依旧觉得飘飘欲仙,四肢依然绵软无力。
李君武自知顶撞这个脑子空空如也的知府一定讨不到便宜,还是心一横,答非所问:“草民冤枉!”
范庸怔了一下,喝道:“总捕头!”
敖狂乖巧道:“小人在!”
“你来告诉本府”
范庸道:“你姓甚名谁?”
敖狂恭敬道:“小人姓敖名狂,字归云,一字行雨,号奔雷客,别号铁麟子,自号朱雀大街弄潮儿,师从少林达摩院首座铁桥大师的首席大弟子释真大师,江湖人称‘江北一柱擎天’。”
敖狂一口气说完,喘了口气,接着道:“大人,小人的名号都是虚名,难及大人万一啊。”
“哇擦,你个小喇叭”
李君武喃喃道:“武功不怎么样,这名号比我师兄震动十方小金刚还长。”
范庸听完了也是一脸茫然,道:“你是何人?”
敖狂脸色一变,乖乖从怀里又拿了一张银票,递给范庸道:“小人班门弄斧,知错了……大人,小人已经献上全部家当。请大人问下一个问题。”
“嗯……”
范庸接过银票,道:“敖狂,你可知道世上有姓冤名枉的人?”
敖狂道:“闻所未闻。”
范庸道:“那此人为何自称冤枉?”
“这……”
敖狂道:“这厮心狠手辣,所做之事骇人听闻,尤其是强坚蟒蛇这种事,无视天道人伦,简直丧心病狂。
他答非所问,一定是做贼心虚,在大人的威严下慌慌张张,口不择言。
大人,只要再用上大刑,此贼必定招供!”
“强坚蟒蛇?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范庸眉头一皱,指着李君武道:“你……是如何行凶,给本府从实招来!”
李君武道:“我……”
“慢!”
范庸道:“空口无凭。来人,拿纸笔,你与本府细细画来!”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