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嚣张,我是在考验。
江湖规矩,气量大者受人敬重,气量小者,受人鄙视。
崔兄可以把我看成是上天派来考验你器量的使者。
很可惜,崔兄没能通过考验。
为了江湖规矩,请容许我再鄙视你一次:我真的很看不起你啊”
李君武越说越开心,完全不顾崔惊魂的脸色已经气得紫里发黑,依然滔滔不绝:“守护江湖规矩,人人皆有责任,大家一起行走江湖,江湖规矩都该遵守的,这位敖兄和冯兄,我们一起来鄙视这位气量狭小的崔兄如何?”
“啊……你!”
崔惊魂被气得七窍生烟,双手发抖,几乎把剑柄捏碎:“今日不取你性命,我誓不为人!”
“崔兄说这话,一定是书读的不够多。”
李君武一面往后退,一面道:“若是崔兄多读些书,一定知道话不能说太满的道理。牛皮吹这么大,将来实现不了,会很尴尬的。”
崔惊魂咬牙切齿,将真气灌注剑身之中,精钢长剑嗡嗡作响,杀气四溢,方圆数丈之内,林木无风自动,鸟群纷纷惊起。
原来的三尺青锋,在灌注真气之后,居然长出半尺。
那半尺真气凝成的剑锋晶莹通透,时隐时现。
“无形化有形,太极剑气!”
敖猛惊讶道:“传说这种剑法只有武当掌门才能修炼,崔兄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修为,果然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哼哼”
听了敖猛的惊叹,崔惊魂大为受用,得意道:“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今天我要教一教这小乞丐做人的道理!”
太极剑气本应中和宽厚,是慈悲之剑。
气急败坏的崔惊魂使出太极剑气,邪毒暴戾,此剑一出,必定见血。
“两位兄台,不要动气!大家话不投机,大不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冯子敬上来拦住气势汹汹的崔惊魂,满脸堆笑道:“若是妄动刀兵,惹神仙不高兴,或是错过了进入仙境的时辰,会被石公子责怪的。”
“小弟一向独来独往,不惯与人结伴”
嘲讽过崔惊魂后,李君武神清气爽,彬彬有礼道:“几位兄台,请”。
崔惊魂一心想要把李君武的头斩下来,哪里肯就此作罢。
“敖猛、崔惊魂、冯子敬!”
石延寿在不远处喝道:“仙境之门开启的时辰有限,不要横生事端!”
石延寿的话如同法力无边的咒语,崔惊魂乖乖收了剑气,恨恨作罢。
李君武站在原地,看着敖猛和冯子敬等人的身影消失在曲折的山路上,才迈步前行。
月已初升。
山顶霞光如血,月光被霞光染透,也是血一样的颜色,仿佛山体之中封印着烈火之灵。
李君武赶到怀中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温热,探手进去,拿出那串铁佛珠。
铁佛珠上的梵文发出暗沉的金色,丝丝暖流从李君武掌心注入。
这串铁佛珠是大相国寺历代主持的信物,沐浴佛法,汇聚阳气。
铁佛珠上的阳气精纯霸道,若是换做常人,恐怕会引发体内的三昧真火,自焚而死。
李君武从天而降,曾被天火淬炼,正好与铁佛珠上的阳气相得益彰。
补充阳气之后,李君武步履生风,很快赶上前面的五人。
他脚步声几不可闻,即使跟得很近,那五人居然都没察觉他的方位,只是为首的石延寿公子不时抽鼻子,脸上神情痴迷而诡异,好像豺狼在寻找鲜肉的腥气。
快到山顶时,简陋的山路忽然消失不见,代之以汉白玉石阶,共有近百级。
石阶尽头豁然开朗,有一块方圆数十丈的大块平地,皆以白色石板铺成,中央有山门一座,高约两丈,悬着一块石匾。
原来的“乘龙寺”三个字已经被铲平,重新刻上了三个篆字:“火灵霄”。
火灵霄的匾额下立着一尊一丈高的佛像,身上遍布深深浅浅的掌印和刀剑创痕,若换做活人,早已是体无完肤,性命难保。
佛像通体黝黑,似玉石,又似金铁,虽然满身伤口,但是依然坚固。佛头法眼微睁,低眉颔首,似是在看着自己的满是伤口,又像是在悲悯红尘之中苦苦挣扎的众生。
山门外站着五个僧人,为首一人面色红润,慈眉善目,后面四个脸色发青,眉目之间看不出任何表情,跟石头雕出来的一般。
为首一位僧人大袖一挥,那尊佛像被大力拖曳,滑到众人面前。
“贫僧善言,受天目罗汉所托,在此恭候各位有缘人”
善言双手合十道:“诸位少侠,若要进门,请把功夫留下。”
“展示才艺?”
躲在暗中观察的李君武心中道:“还有如此别出心裁的入门方式。这些少侠个个好勇斗狠,江湖路窄,说不定以后见面会打架,在这里看一看他们底细也好。”
“此乃渡劫石佛,须受尽人间刀兵灾祸,就可以往生极乐”
善言指着那尊佛像道:“诸位少侠有什么凌厉招式,尽管打在石佛身上,一拳一脚,一刀一剑,都是助他修行,若是一招将他打碎,他便可以超脱苦海,那真是善莫大焉。”
渡劫石佛前面,九位少年侠客分做两边,一边是石延寿带着冯子敬、敖猛、崔惊魂和司空石。
另外一边四个少侠分别自报家门。
“在下彭金鳞”
一个身着淡紫衣衫腰悬金剑的少年道:“江湖人称‘金剑千钧,驱鬼逐神’金剑公子,家父是‘金剑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