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晋尧感到诧异,在他看来,沈昊天根本就不配做男人。
自己没本事接管家业,缺钱了,就娶一个有钱人家的草包女儿。
明面上打着联姻的旗号,背地里和卖身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分内事,至于服务对象是谁,不是我来决定的。”
说完,林逾静还在心里偷偷地补上了一句,要是可以决定的话,我也不想服务你这种人!
“说得真轻巧,你被人抛弃,难道就不心痛吗?我要是你,干脆就在婚宴那天下毒,把他们都毒死算了,谁也别想好好活!”
云晋尧一脸讥讽地说道。
她算是看透了,这个男人不仅恶,而且坏,总而言之,是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
一定要有多远躲多远!
“我从来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林逾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地回答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一说完,周围的空气就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云晋尧看向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凌厉,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是么?那桩车祸案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走近一些,轻描淡写地问道。
心口一疼,林逾静感觉好像被人插了一把刀。
这两年她人在外国,没人再提起当年的车祸案,这令她轻松了很多。
没想到,刚回来没几天,还是躲不过。
“你查过我?”
她声音涩涩地开口。
“别表现出这么大的敌意。说实话,那案子在当年还是很轰动的,我一开始没想起来,不代表完全没印象,对不对?”
云晋尧推心置腹地向她解释着,看上去十分诚恳。
林逾静相信了。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埋针的手背,透明的输液管里,正有一滴滴的药水在流动着。
那些液体不由自主,不停地被推着前进,也不知道最终会流向何方……
就和曾经的她一模一样。
“我累了,我不想再说了。”
林逾静结束了这个话题。
意外的是,云晋尧竟然也没有强迫她。
他离开病房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匆匆赶来的沈昊天和宁修远。
宁修远一直在山庄里等着沈昊天,再和他一起来了医院。
沈昊天从林幽幽的公寓一路飙车到了山庄,一见到宁修远,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责怪他办事不利,连一个女人都照顾不好。
宁修远有些狼狈,但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拎着林逾静的那双高跟鞋。
那是他从路边捡起来的,云晋尧随手丢了。
为什么要把它捡起来,连宁修远自己都说不上来。
他只是单纯觉得,也许林逾静需要它。
“沈总,又见面了。”
云晋尧停了下来,一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让人苦笑不得,两条腿还露出一截,名牌手工风衣里则是真丝睡袍,活脱脱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打扮。
可那股气势,没人敢笑话他,哪怕是沈昊天也做不到。
勉强咬紧牙关,克制着满腔怒火,沈昊天开口问道:“云总这么给面子,居然到我们山庄莅临指导,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云晋尧想了想,也不客气,还真的顺杆向上爬:“贵山庄的员工身体素质太差了,我还没尽兴,她就晕了,没意思。”
他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引人遐想,反正另一个当事人林逾静也不在。
沈昊天刚要火,宁修远制止了他。
“云总,先回去休息吧,要是还有什么要求,你随时给客房部打电话,值班经理会亲自过去的。”
他含笑说道,做得滴水不漏,饶是云晋尧也挑不出什么差错来,只能点了点头。
等云晋尧走远了,沈昊天才低声咒骂道:“什么东西!一个狗杂种!”
他之所以骂得这么难听,是因为云晋尧的身世成谜。
当然了,大家只是在私下传论,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据说,云晋尧的父亲从小身体就不好,结婚没多久就去世了。
这倒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有人曾信誓旦旦地说,作为遗腹子的云晋尧其实是他母亲和公公的孩子。
翁媳扒灰这种事,就好比小叔和嫂嫂,姐夫和小姨子,自古以来就是人们茶余饭后所热衷的谈资,越是不能说,越带有神秘感。
尤其是豪门里的床帏秘史,更是为人津津乐道。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云晋尧的爷爷云骁确实将他宠上了天,比对其他子女,其他孙辈加一起还好。
母亲朱文慧对这件事从来都是避而不谈,三缄其口,有时候,就连云晋尧都怀疑自己的身世。
他曾试探地询问过一次,却惹来朱文慧的大怒,从此以后,云晋尧再也不提。
“沈总,小心隔墙有耳!”
听到沈昊天口不择言地大骂着云晋尧,宁修远连忙提醒着。
“有就有!他们家的腌臜事儿,难道整个北城还有不知道的嘛?婊子养的,居然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有几个臭钱了不起?”
沈昊天越说越气,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见状,宁修远不再劝他了,以免被殃及到。
他站直身体,看向病房。
透过房门的玻璃窗,宁修远看见林逾静靠着床头,她看向窗外,眼神很空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和其他人一样,他同样好奇她和云晋尧之间究竟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