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沈家之后,林逾静就和林家没了联系。
她那时候虽然还小,却已经记事,女孩又早熟敏感,有些话嘴上不说,但心里却记得牢牢的。
“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我好歹也是你的叔叔!”
当面被林逾静顶撞,林伟业自然感到颜面无光。
况且,旁边还有那么多双眼睛正在看着,他作为新郎的父亲,顿时有一种下不来台的感觉!
“你?真好笑,我没有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叔叔。”
林逾静漫不经心地低下头,把玩着手指,懒洋洋地回答道。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林伟业怒不可遏地冲到了她的面前,连手上的香槟都洒出来了,溅在衬衫上。
他浑然不觉,还在向林逾静难:“我知道,你恨我们家幽幽和昊天结婚,那也是你活该,你咎由自取!谁让你在外面惹祸,别以为沈家替你摆平了官司,你就可以逍遥法外!”
她的脸色白,双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
车祸那件事,是林逾静的梦魇,她不愿意再提。
因为林伟业的吵嚷,已经有不少人向这边看了过来。
他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都十分好奇,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林叔叔!”
沈昊天匆匆赶了过来,他硬着头皮,主动劝道:“婚礼马上开始了,先回主桌吧。”
瞪了他一眼,林伟业明显不高兴:“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居然还叫我叔叔,你是不是不想娶我的女儿?”
沈昊天连忙解释道:“怎么会?一会儿婚礼正式开始,有专门的敬茶和改口环节,我怕我现在随便叫了,显得不懂规矩。”
听他这么一说,林伟业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昊天,去,和她当众把话说清楚,以后你们两个人桥归桥,路归路,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眯了眯眼睛,傲慢开口。
“这、这没必要吧!我和小静一起长大,做不成夫妻也还是朋友……”
沈昊天一脸抗拒地说道。
“男女之间有什么朋友可做?昊天,我可就幽幽这么一个女儿,你们结婚,我拿你当半个儿子,我的一切将来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林伟业恩威并施,继续催促道。
咬了咬牙,面对着巨大的经济利益,沈昊天还是选择了妥协。
“来,拿两杯酒过来。”
林伟业朝身边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招了招手,神色愉悦地吩咐道。
很快,两杯香槟端了过来。
沈昊天率先拿起一杯,看向林逾静。
他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咬咬牙,把心一横:“林小姐,我敬你一杯,以前的事情就算是一笔勾销,大家都不要再提了。”
所谓“以前的事情”,自然就是他们曾经订婚那件事。
林逾静也站了起来,拿起另一杯酒。
她克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虽然没有到处张望,可林逾静忽然意识到,之前还站在自己身边的云晋尧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不知所踪。
他不在,她竟有一丝慌乱,心里没底。
“你想多了,我那时候少不更事,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你的求婚。事实上,我对你也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大家不过是一起长大。”
林逾静握着酒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正好,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大家把话说清楚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众人哗然。
倒是林伟业冷笑一声:“说得好听,也要看实际行动。”
言下之意,是说林逾静只是耍嘴皮子,说不定还会缠着沈昊天,和他纠缠不休。
“激将法对我没有意义,我不会为了避嫌而离开山庄。”
林逾静讥笑道:“我不像你,对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生觊觎。林伟业,我送你一句话吧,德不配位,必有殃灾,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全家的下场了。”
说罢,她将手里的酒一口喝掉,随手将酒杯丢到一旁。
林伟业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动了动唇,沈昊天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终究还是沉默着,同样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好了,我们两不相欠了。”
他紧握着酒杯,既像是说给林逾静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说完了吗?你可要记住自己刚才说的话。”
突兀的声音穿插进来,林逾静微微皱起眉头,她还以为他走了。
云晋尧走了过来,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去准备了一点儿东西。”
两个人看起来姿态亲昵,令人遐思。
“我原本打算再等等,不过,鉴于你们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不齿,那就别怪我来砸场子。”
云晋尧站直身体,目光扫过林伟业和沈昊天,冷笑着开口。
语毕,他把两根手指塞进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没人出现。
又过了几秒钟,一道浅黄色的健壮身影从宴会厅门口跑了进来。
是一条成年的拉布拉多犬,跑得很快,嘴里叼着一个竹编小花篮,一颠一颠,但里面的东西却放得稳稳的。
它穿过人群,低头嗅了几下,精准地趴在了林逾静的脚边。
“乖。”
云晋尧摸了摸它的头,从竹编小花篮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丝绒饰盒。
林逾静莫名地紧张起来。
她不怕狗,她怕的是云晋尧手里的东西。
轻轻地向云晋尧摇了摇头,林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