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准备原谅他?”
阮媚和林逾静聚在一起聊起关于姜玉皓的事情。
对于阮媚提出的这个问题,林逾静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她单手拖着下巴,眉心紧锁,很是纠结。
阮媚也没有再说话,仔细看了她好一会儿,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了一口。
阮媚觉得自己和林逾静太过相似,从性格到经历。
她这边,关于盛天宇的事情表面上都解决了,可阮媚能感觉到盛天骄不像从前那样了。
他有了很大的变化,比从前更加沉默少言。
阮媚知道他嘴上虽然不提盛天宇的事情,可并不代表他就忘了。
他不提,是不想给阮媚造成二次伤害。
有那么一段时间,阮媚的心情极度压抑。
但她强迫自己好起来,因为看着盛天骄为自己焦虑,她于心不忍。
盛天宇现在已经离开了,她没有追究他的恶行,只是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北城。
这已经是阮媚能给予的最大宽容,这也是为了盛天骄才这么做的,盛天骄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心中始终对阮媚有愧疚。
他对阮媚的态度,愈发冷淡,即便不是本意,可阮媚很难受。
阮媚不愿戳破,所以这些日子,她和林逾静一样在煎熬中度日。
林逾静帮沈昊天去花圃挑选花材,她乐意帮这个忙,和淳朴的花农打交道,好过和那些圆滑的商人应酬。
北城的这个季节雨水较多,花农告诉林逾静,近日的花苗都因为连雨天气死掉,很是苦恼。
这里的花田,种植没有太先进的辅助道具,因此花苗也要脆弱许多。
但好天气的话,鲜花的质量还是能够保障的。
花农的代表告诉林逾静,许多花农都靠着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
他们这辈子的心血都在花田了,花田没有好花,也就意味着他们收入成了问题。
雨停了,田埂上还有些湿滑。
前方有小孩儿在追逐嬉戏,正朝他们的方向跑过来。
林逾静刚准备避让,孩子却摔倒在田里。
他摔伤了也没哭,脸上仍然是不染纤尘的干净笑脸。
林逾静心中不由的有所触动。
她一向信奉的不是成为多了不起的人,只希望自己的存在,可以帮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这是母亲生前教育她的,要始终保持一份善意给这个并不那么美好的世界。
她上前,将孩子扶起。
孩子天真的眼睛看着她,眼神澄澈如洗。
“谢谢姐姐。”
被扶起的孩子对着她灿烂一笑,又跑远了,全然不顾膝盖磕破的伤。
“这样,你们的花材我要了。”
她转身对身后的人说,对方以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她,仿佛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可是,这批花材……”
对方话没有说完,林逾静笑道:“这次不是以花店的名义收购,而是以沈氏的名义。
我们准备用这些花生产花茶,你们之前不是说你们的花都是纯天然,没有施加任何化学物吗?
我想,外形可能不那么完美,但应该比较适合食用,这样比观赏价值其实更高。”
“那简直太好了!”
那人听后,眼神明亮,先前的焦虑也都一少而空。
等林逾静返回途中,又下起了雨。
雨水敲打着车窗,路旁景物迷蒙在雨雾之中。
早几分钟前接到云晋尧的电话,说是思宁在学校又和人打架了,仍然是上次那个孩子。
林逾静到家的时候,听见客厅说话的声音。
她换鞋进屋,看到了一对面生的男女。
一见到她,两人纷纷起身,笑着和她打招呼。
她有些迷茫,随即注意到低着头,紧跟着站起来的小男孩。
顿时她反应了过来。
“沈总,我们夫妻专程来赔礼道歉的。
我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但我们已经教训了他,以后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说话的是孩子的父亲,唯唯诺诺,曲意逢迎,长着一张非常世故嘴脸,林逾静实在没办法对其有好感。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到思宁面前。
思宁在一旁玩玩具,全然没有没有理会这一家人。
“思宁,跟妈妈说,又是怎么回事?”
她在思宁面前蹲下,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没有故作大人的姿态。
这是林逾静的教育方式,将自己处于一个和孩子平等的位置和孩子交谈,这样往往会事半功倍。
思宁放下手中玩具,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孩儿,眉头皱了皱。
林逾静也不催促,耐心地等着。
片刻之后,思宁说道:“他和同学说我坏话。”
林逾静循循善诱,温柔道:“那他说什么了?”
小孩子犯错的时候,家长不应该第一时间责备和打骂孩子,弄清其中缘由再对症下药,往往会更加实用。
林逾静便是这样,先问清事情来龙去脉,再定夺对错,然后教育。
思宁愤愤道:“他说,我不是爸爸的孩子,我是野种。”
林逾静愣住,很难想象这话是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的。
他知道野种的意思?
林逾静遂看向那对夫妇。
男人一头冷汗,女人则别过脸,一脸的不情愿。
林逾静从两人反应,大抵知道了怎么回事。
和思宁年纪一般大的孩子,都是心思单纯的,如果不是从大人那里学来的词汇,又怎会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