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沈家的第一夜,林逾静失眠了。
并不是一个矫情的女人,然而离开太久,即便是回到这间住了多年的卧室,她还是有一丝不适应,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了后半天,仍是毫无睡意。
最后,林逾静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拉开衣柜,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虽然洗得干净,但看上去却很旧的棕熊布偶。
她的眼里满是欣喜,一把抱在了怀里。
这么多年了,它还在。
走的时候太仓促,连行李都不是林逾静自己收拾的,等她现从小陪在身边的熊仔不在,已经远隔重洋。
她几次打给沈昊天,想让他把东西寄过来,而他的手机总是关机。
很长时间之后,林逾静才明白过来,他并不是关机,只是换了新的手机号码。
紧紧地抱着玩偶,她竟然奇迹般地睡着了。
直到林逾静梦见了一个男人,他高大而危险,步步紧逼,她无处躲藏,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抓住。
“不要……”
她呜咽着,嘴唇上似乎传来酥麻的感觉,连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掠夺殆尽。
强烈的窒息感令林逾静不得不清醒过来,她低头一看,原来一只手压在了心脏上,难怪会做噩梦。
她恍惚地看着天花板,想起了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个男人。
是云晋尧。
指尖拂过嘴唇,林逾静皱起眉头。
卸妆的时候,她才现,自己的嘴唇竟然被云晋尧给咬破了。
这头残忍的野兽!
林逾静想也不想地给出判断,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但根据沈昊天当时的反应,她猜,姓云的应该不简单。
正想着,手机在寂静的夜里忽然震了起来,吓了林逾静一跳。
她现在用的还是国外的手机号码,知道的都是老师和同学,再加上时差的缘故,林逾静第一反应是自己的毕业论文没过,吓得一个激灵,急忙接了起来。
黑夜中,她听见自己的喘息很急:“喂?”
那边没有声音。
林逾静又问了一声:“是哪位?”
手机里传来一声轻笑,听起来有几分耳熟。
她怀疑是有人在恶作剧,刚要挂断,那边却说话了:“‘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到底是谁给你起的名字,真是一绝。”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吟诗一般,语气暧昧。
林逾静心中“咯噔”一声,几乎脱口喊出他的名字:“云、云晋尧?”
对于她的答案,云晋尧显然非常满意。
“你在做什么?”
他亲昵地询问着,好像两个人很熟稔似的。
她狠狠地咬牙:“睡觉!”
云晋尧挑了挑眉,继续追问道:“一个人吗?”
一向好脾气的林逾静没有回答他,她对着空气,用力地一挥手,权当泄,同时在心中默默地诅咒着这个男人。
“我听见你在骂我。”
他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呵。”
林逾静吐出一口气,尽量克制着情绪:“云总,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云晋尧想了想,忽然开口问道:“你觉得我的舌头怎么样?”
想到那个吻,她的脸一瞬间红透了,烧得滚热。
作为曾经的未婚夫,沈昊天吻过林逾静,但只是嘴唇贴着嘴唇,轻柔得像是一片雪花落在唇间,不忍亵渎。
他也对她充满了渴望,却忍耐着,想要把最美好的一切都留在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