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变得凝重起来。
沉默了片刻,林逾静主动解释道:“宁总,刚才那些话,我只是吓吓她而已,不是真的要杀人……”
她嗫嚅着,有些紧张。
打量了她几眼,宁修远反而笑了。
“胆子不小,还琢磨上怎么杀人了?”
他揶揄道。
听他这么一说,林逾静才松了一口气,相信他不会误会自己了。
“林幽幽说的那几幅画是什么意思?我听她的意思,好像很值钱似的。”
宁修远一手托着头,很好奇地打听着。
闻言,林逾静也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声说道:“确实很值钱,因为是我外祖父的真迹。根据我的保守估计,市值过一个亿。”
他动容:“一个亿?这么多?”
她点了点头:“嗯,这还只是我的大概估算。如果送到知名的拍卖行,又或者辗转到了海外的话,再过几年,价格甚至可能会翻倍。”
宁修远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虽然早就知道梵青山是国画大师,可由于对这方面没有涉猎,所以听你这么一说,心里还是很惊讶。”
林逾静苦笑:“说真的,在我眼里,画就是画,没有必要被炒出天价来。”
他也点头:“可是,如果林幽幽真的怀揣宝物而不自知的话,就算她没有被骗,用一个合适的价格脱手,你以后还是见不到它们了。”
宁修远所说的,又何尝不是林逾静的忧虑。
“我并不贪图画作本身的价值,只是,它们是我外公留给我母亲的唯一财产,被林伟业趁机霸占,我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父女卖掉。”
她目光坚决。
“原来坊间传说的,林伟业侵吞哥嫂财产的传闻,都是真的?”
关于林家的事情,宁修远早先也曾有过耳闻。
“林伟业样样不如我父亲,他的野心在我爸妈去世之后,全都展露出来了!
偏偏林家的那群老东西根本就是见钱眼开,他许诺了好处,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胡作非为!”
林逾静将两个拳头紧紧握着,所以,她不仅只恨林伟业一个,应该是所有的林家人!
可怜林伟建和梵音夫妇英年早逝,二人生前并未立下遗嘱。
也是,但凡是健康的人,谁又会在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就早早地想那些事情呢?
梵音是独生女,父母都已经去世,她和林伟建只生了一个女儿。
于是,林伟建唯一的弟弟林伟业就成了最大的受益人。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父母的车祸并不是一场意外?”
沉吟片刻,宁修远试探着问道。
林逾静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但她没有任何的证据,就连猜测,都成了毫无根据的臆想。
“抱歉,我多嘴了。你去工作吧,打起精神来,一定不能让云天集团抓到我们的把柄。”
眼看着林逾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宁修远急忙结束了和她的谈话。
她心乱如麻,口中模糊地应了一声:“哦,好的,我知道了。”
彷佛一颗石子投进了池水中,难免带起一片涟漪无数。
林逾静虽然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可精神还是难免一阵阵恍惚,差一点儿把云天集团的高层住客名单给丢进碎纸机里。
她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吓得连忙抽回了手。
其实,就算不小心粉碎了,她的电脑里也有备份,再重新打印一份就好了,根本不需要这么惊慌。
林逾静默默地看着那份名单,最上面就是“云晋尧”三个字,刺得她的眼睛痛。
外人都觉得她好命,抱上了他的大粗腿。
而沈家的人则唾弃她不要脸,白眼狼。
可她自己呢?
她愈看不清楚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了。
仅仅是床伴吗?
可他却一次次半真半假地向她提到结婚之类的话题,还送了戒指。
甚至带她回家,任由她在他的公寓里作威作福,还不声不响地让郑奕按照她平时的喜好,买了一大堆女人的日用品,就连沐浴露之类的东西都照顾到了。
林逾静正想着,云晋尧就打来了电话。
她接起来,无奈又好气:“云总,你真的闲到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似的:“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伤起人来真的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
愣了一下,她愕然:“有,就是你。”
除了他,林逾静自觉对其他人还算客气。
“筹备得怎么样了?你肯定还在加班,云天集团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云晋尧颇为自得地说道。
“你也知道?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相比之下,沈昊天的那场婚礼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林逾静撇了撇嘴。
“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对于她提起沈昊天这一行为,他明显感到不乐意了。
“那个……”
林逾静欲言又止。
从林幽幽离开之后,她就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果她真的卖掉梵青山的作品,自己应该怎么办。
林幽幽说得很清楚,她准备用卖画的那笔钱来给沈昊天一个交代。
一个亿的话,确实很拿得出手了。
别说她们两个人早已交恶多年,就算关系尚可,林幽幽也不会因为林逾静来求一求自己,就放弃这一个亿。
她的目的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