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任务重,**等工具还不够多,想要防守如此宽阔漫长的大江,那就要用点巧妙的方法了,效率是最重要的指标。
老者的人生经验非常丰富,在老苍头的提醒下,瑷珲城被渡口的冰面上忙碌的人群顿时开始改变工作方式。
此刻黑龙江的冰面足有半米多深,跑马走车都没有问题,而宽阔的黑龙江水面宽度足有一千五百多米宽,这还是冬天枯水期,一旦到夏季丰水期黑龙江的江面宽度就能超过两公里甚至达到三公里宽。
一点五公里宽的冰面想要破开这任务本来就不易,再加上想要安全挡住敌人的兵势,按照瑷珲城周边的地形来说,只要要破开五公里长的江面冰层,就能避免罗刹骑兵绕道进攻。
一点五公里乘以五公里,这就是七点五平方公里的冰盖需要破坏,这可已经已经接近紫禁城的占地面积了。
如果按照珲春之前的破坏计划,靠**靠人海战术往上堆,恐怕还真是远水不解近渴,不过老苍头的计策可算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只见冰面上原本铺天盖地如放羊一样的人群开始有组织了起来,他们百人为一队开始集合手持凿冰的各种工具在军官的带领下齐头并进。
有腿脚快的士兵开始丈量冰面,东西南北每隔三十米就下一根长绳,然后自有民夫扛着一筐又一筐的黑土在这些绳索下撒出一条条的黑线。
站在山坡上的珲春眼瞅着整个江面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围棋盘,而这些民夫就沿着围棋的经纬线开始行动。
铁镐、铁锹、冰签、大锤……甚至有的百姓把家里的菜刀和剪子都奉献了出来,沿着黑线开始凿冰。
半米深的冰层往下凿三分之二,不凿透了只凿出一条长长的冰槽,冰槽之间相互交叉纵横,形成一块块百多平方米的巨大冰格子,整个冰层的应力结构彻底被破坏了。
“哈哈哈……”珲春笑道“聪明啊,真是聪明,难怪人们都说人老是一宝果不其然!如此处理,人可以平安的在冰面上走,但是战马群想要冲锋那就是找死,只要他们敢往冰面撒上冲锋,那就等着冰层破裂吧!”
老苍头憨厚的笑了笑“大人还可以在这些冰槽内撒木炭和黑土加速融化,这样顶多一天的时间整个渡口的冰层就全都过不了骑兵了……”
“现在这些人凿冰的速度还不够快,大人可以下令在岸边烧开水甚至滚油,到时候那些没开凿的区域,先用滚水和热油浇一遍,这样人力再上凿起来不是更省力吗?”
群众的智慧是伟大的,珲春从善如流,一道道命令迅速下达,整个破坏冰面的进程越来越快了。
这是何等壮观的场景,沿着黑龙江南岸,一字排开数百个巨大的锅灶,下面的松木劈柴烧的噼啪作响,一铲子又一铲子的冰雪丢到锅中很快融化,淡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很快热气就开始往上冒,珍珠一样的气泡开始滚了出来。
足足有三万军民在一起拼了命的工作,跪在冰面上凿冰槽的,来回穿梭送开水浇冰块的,还有抬着一筐筐木炭和黑土填坑的,所有人都不知疲倦的工作,甚至岸边烧的肉汤都没人喝了。
就在所有人忙的热火朝天之时,突然黑龙江的北岸冒起了几道浓烟,珲春大惊失色以为敌人已经提前到来,江面上忙碌的军民也吓傻了纷纷丢下工具准备撤回岸边回防。
就在这时候,对岸的河堤上突然钻出成百上千扛着工具的百姓,一群人疯了一样往江面上跑。
“是北岸的乡亲!”众人一片欢呼,两群人在大江上涌在一起,抱在了一处。
“大人!是江北的遗民啊!他们来帮咱们了!他们也知道咱们打罗刹鬼的消息了……”
珲春望着江北那些痛哭的百姓,眼泪又一次没出息的流了出来,他这辈子就从来没有这么丢脸流马尿的时候。
“那是我们的遗民啊!他们没忘了母国,他们还是跟咱们一条血脉啊!”珲春冲着黑龙江的众将官大吼道“咱们不要他们了,可是他们没忘了咱们这个国啊!争气吧,咱们得争气啊!”
“打败这些罗刹鬼!收复故土啊……”大江上那些遭受无数苦难的江北遗民们,跪在冰面上向南磕头。
“将军威武!打过河来啊!收复故土啊……我们给您磕头了,给您立长生牌位啊!别丟了我们死在外面啊……”
那些黑龙江的将官们全都看傻了,此刻他们的心中就好像有一团火在烧一样“原来我们之前是那么的不是东西!我操,我们这是造了多少孽啊!”
天知道对岸的百姓这些年吃了多少苦,本来关外百姓日子过的就很苦闷了,可是在冰面上这么一比,江北的百姓更瘦弱,身上衣服更破烂。
十年啊!被异族统治了十年,这地狱般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大人!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打过黑龙江去……呜呜呜,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就算是赎罪了!我们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一个个铁塔样的汉子此刻哭的泣不成声,珲春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都已经嵌入掌心殷红一片。
“会有那么一天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陛下才十三岁就能带着我们发动这场兵变,等到未来陛下亲政了,一定会带咱们打回去的!”
“这个大清国指望谁都不行,太后不行,王爷也不行!我们只能指望陛下成为我大清的中兴之主!”
“都别号丧了!备战!全军备战……我有一个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