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骂这边也不能白吃亏啊,他们跳着脚喊道“甜的的,就是甜的,大人都说了还能有错吗,而且王大人也说了,苏杭二地人家就是吃甜的……”
“咸的……甜的……咸的……甜的……”两边人群乱哄哄的吵了起来。不过肖乐天的手下马屁精还是少数,很快咸党就压过了甜党,咸豆腐脑的喊声占据了主流。
肖乐天笑着看着大家吵架,稀里糊涂的把手里的豆腐脑都喝没了,他拍了拍王怀远的肩膀“怀远啊,有时候政治场上的争斗就是这么无聊,人们所争吵的并不是什么真理和正义,他们也不想要一个绝对正确的标准出来……”
“这些人所要的只是争吵的这个过程,选一个无聊的议题吵来吵去,一方面能证明我没闲着,我不是吃闲饭的,而另一方面就是给人群自动分派系,一碗豆腐脑都能分出咸党和甜党出来,你说朝堂上又会有多少个派系呢?”
肖乐天把空碗塞到王怀远的怀里,拍了拍手中的尘土“人世间没有那么多真理正义,真理其实就看谁的声音大罢了,孙三虎所引起的这场争斗,看起来咱们是弱势的一方,那只能说明你眼光浅薄,等老子我的手段用出来……”
“呵呵呵,就怕满清受不了老子的手段啊……好了,你去传令,马上贴安民告示,所有村庄都要张贴出去,首恶已经落了,胁从我就不追究了,让溃兵们都回营地去,给他们炖肉,送柴炭,等老子给他们一个交代……”
王怀远脑门都拧成了一个川子,他还想劝解呢,结果萧何信跟司马云把他拽到了一边“行了,大人有大人的决断,你喋喋不休个什么,大人什么时候让咱们失望过?”
一个时辰后,快马在塘沽地面上到处驰骋,骑手背着厚厚的纸卷手里拎着一桶浆糊,每到一个村头就开始贴安民告示。
“同知大人有令,所有百姓不要恐惧,昨晚作乱的贼人已经被杀败了,请百姓回家安心过日子,不要听信谣言……”
“乡亲们,看见到处逃窜的绿营兵,就亲口告诉他们,首恶已经抓到了,他们都是被骗的,他们没有罪过,让他们赶紧回营地……”
骑手贴完告示,又交代了几句上马直奔下一个村庄而去。
在塘沽通往天津卫的所有道路上,新军都设立了卡子,大木板上贴着告示,远远看见有人影靠近,士兵就扯着脖子喊。
“绿营的弟兄们,你们都是被孙三虎那个王八蛋给骗了,那家伙在牢里全招供了,他骗你们剿匪,其实就是要抢钱,抢塘沽商人们的钱……你们被骗了,大人们说首恶必办,你们是胁从,没有罪过……快回营地去吧!”
不光是陆路,现在海河上也出现了一大批的漕船。拉成一条线正严密的搜查来往的货船。这时候的海河还没有彻底的冰封,正中的河道还能过一些货船,这基本上也就是年前最后一批水运货物了,以后就只能依靠陆地交通了。
丁将军和两名亲卫藏在一艘运粮食的漕船里,船老大用粮食袋子给他们三个堆了一个藏身的小区域,三人蜷缩在里面大气都不敢出。
“哎呦,几位大爷辛苦辛苦,怎么面生的很啊,不知道是哪个衙门的大爷啊……”
“去去去,把银子收起来,我们不吃这一套,我们是塘沽洋行的护卫,昨夜闹土匪你们不知道吗?就是我们杀了个三进三出,才保证了你们的平安,现在是例行检查,把粮食搬开我们看看里面……”
“哎呦我的亲大爷啊,您高抬贵手啊,这海河眼瞅几天就要封冻了,我们真的赶时间啊!这要是一搬一卸的,至少大半天就没了,到时候河水封冻把我们的船冻在半路,我可真的要跳河自尽了……”
“求大爷高抬贵手啊,耽误了这船粮食,京城里的主子就要砍我的脑袋啊,呜呜呜……可怜我一家老小还指望我养活呢,我给你们磕头了……”
说话间,船板咚咚咚的响,船老大磕头如捣蒜。而粮食包里藏身的丁将军已经抽出了家传的百炼精钢匕首,看样子要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