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卫府又杀人了!”
国子监里,一个声音在太学生之中炸响,这短短的一句话,顿时引起了太学生们的激烈讨论。
宗卫府最终还是对第二批文官下手了,一批总共三十多人,被押出了诏狱,人头落地,一时间整个临安城的读书人,个个人心惶惶。
“可怜四十多个身负功名的大人,就因为……那几句话,便惨死西市,不止如此,还被抄了家,一家老小都要流放三千里!”
“那赵炳当真可恶,在我大启将中兴之时,如此混乱朝纲,那些下了诏狱的文臣何罪之有,他们不过是…”
这人说到一半,就被一旁的好友死死捂住嘴巴,低声喝道“你疯了?前不久有几个举子在宗卫府门前说了几句,都给那赵炳当场捉进了诏狱里头,听说还被告知了礼部,革了功名,你还敢乱说话!”
“什么乱说话?”
这人犹自愤愤不平,不过声音已经低下来很多“这里是国子监,那赵炳权势再重,还能到国子监里抓人不成?”
那好友长叹了一口气,摇头叹息“圣人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赵炳虽然胡作非为,可我等也力有未逮,还是暂且明哲保身,留住有用之躯以图将来,不要平白坏了自己的前程才是。”
“师兄教训的是,是小弟孟浪了……”
读书人最重功名,寒窗苦读十年,二十年,为的不就是金榜题名?虽然这些国子监的太学生大多只是秀才举人的功名,但是好歹还是脱离了普通读书人的范畴,成为了“士人”,在礼部配合宗卫府革了那些闹事书生的功名之后,这些原本激昂无比的太学生们顿时软了下来,不敢再有所造次。
同时,朝堂上那些文臣,也被肃王府的杀伐果断吓得不轻,当初季子升一群人闹事的时候,肃王府毫无作为,朝堂上下还以为那位肃王殿下没有脾气,现在看来,肃王殿下的确没有什么脾气,有的只是满满的杀气,经此事之后,只要那位肃王殿下一日尚在,整个临安朝堂恐怕都没有人敢再提“还政”二字了。
此时朝堂里许多人都大呼侥幸,因为这些未曾上书的人当中,有许多人已经在准备上书,甚至奏本都已经写好,只是没有递上去而已,现在想一想,简直是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这些官员与那些太学生可大不一样,他们要世故城府的多,太学生们不曾取中进士,没有踏进混浊的官场,还可以热血激昂一番,可这些已经入仕的人,心中哪还有什么圣人文章,他们大多只是图利,极少一部分图利的时候顺便求一点义,哪有人当真是什么义士了?
毕竟真正的孔圣门生,大多都是饿着肚子的。
朝堂熙攘无义士,尽是为利为名来!
就是宗卫府诏狱里头关着的那些上书要求赵显“还政”的官员,就当真是为了什么道义了?他们大多也是为了一个利字而已,不过这些人错估了形势,因此他们并不是为义字而死,乃是被自己蠢死的。
第二拨人被斩于西市之后,朝堂之上再没有半点对肃王府的不满之声,赵显也感觉到了那些文官对他的惧意,同时肃王府与文臣之间,有了一道不可愈合的裂痕。
不过赵显并不在乎这些,说到底他赵宗显才是临安的掌权人,就算当真与文臣之间有什么不对付,那也该是那些文臣着急,毕竟天下有的是文人,愿意出来出仕为官。
他这段时间,也没有怎么关心那些文官怎么看他,从那些文人认了怂之后,赵显就开始着手准备科考改制的事情了,这改科考跟杀人可大不一样,现在的启国,无论赵显怎么折腾,如何杀人,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荡,可是这科考如果改的不好,立刻就是天塌地陷,那是动摇国本的事情。
因此,就算是赵显,也不得不谨慎,这段时间他召集了政事堂首辅谢康,还有那个献上九州地理图的徐公望,以及自己门下那些精研术数地理的学生们,一起商议如何改制科考。
之所以叫上谢康,是因为这件事情少不得他,如果没有了谢康的支持,赵显一个人很难硬生生的把新制推行下去
不过既然求助于谢康,在科考的内容上赵显自然就要做出一些相应的妥协,也就是说在接下来一段不短的时间里,“文试”仍旧会占据科考的主体,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一件事情,这种关系国本的事情,最好还是要细水长流,如果骤然大改,没准会适得其反。
首先要改的就是科考的时间。
以往的科考,除了考秀才是一年一次之外,其余的乡试会试殿试等,除非皇帝另开恩科,否则都是三年一次,这种取材的效率是极其低下的,而且人数也太少了。
古时候最大的问题,不止是考试内容的问题,更多的是考试制度,因为古时候是考试选官,而不是考试选吏。
哪怕是没有资格做官的秀才,也是不屑去衙门里做一个小吏的。
而后世的国考,乃是选吏。
官和吏是大不一样的,官员是领导,真正在底下做实事的,都是小吏,古时候一府一县之内,往往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县官,这样就会导致行政效率低下,而且官吏水平参差不齐。
按照赵显的意思是,除却现有的选官制度之外,再开辟一个选吏制度,这个选吏考试也不用什么考试资格,只要年龄适当,就可以参加,至于考试内容,也不考什么四书五经,而是考一些旁门杂学,或者一些实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