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理真是一门值得研究的学问。”拉文克劳清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响起。马尔福偷偷瞄了一眼拉文克劳,此时的拉文克劳一改往日博学者的面容,神色表情倒是让马尔福觉得像是一个神神叨叨的占星者。
拉文克劳的话像一股清流浇灭了埃布尔内心燃烧的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名为野心和权利的火焰。被汗水浸湿的后背,胸腔内疯狂跳动的心脏让埃布尔清醒地意识到,刚刚那个有着残忍和可怕想法的少年人竟然就是他自己。紧贴胸口放置的影响这场战争成败的羊皮纸——敌军进攻路线图,已经不适合放在自己这里了。
埃布尔深吸一口气,拿出羊皮纸,对着斯莱特林说道,“斯莱特林先生,关于正面战场和侧面战场禁林的人员布置,请您先看看这封信。据我所知你们探知到的消息只是敌军的烟雾弹,他们真正全力进攻的地方是禁林。”
斯莱特林接过埃布尔手中的羊皮卷,快速地浏览完,整个过程中都是面无表情。然后,斯莱特林将信交给格兰芬多转过身背对着在场的所有人。
无端的,没有任何言语,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拉文克劳扮演占星者带来的轻松的气氛再次消失。羊皮纸从格兰芬多传到赫奇帕奇,传到拉文克劳,最后所有在场的巫师除了埃布尔三人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埃布尔从羊皮纸传到格兰芬多开始就目不斜视的看着斯莱特林的方向,尽管这样,他还是感受到了在场巫师对于他们三人的愤怒。不过,这样的场景在他的预料之中,这张羊皮纸是敌军送给他们的劝降信,信中许诺他们成为内应以后的种种好处。当然也包括让他们三人告诉斯莱特林错误的进军路线从而能够消灭格兰芬多城堡中的贵族少年。
赫奇帕奇面色复杂的看着埃布尔,从这封信的内容上来看。信中所有称呼均采用了亲昵的叫法,甚至于在这之前埃布尔他们必然已经有泄漏过霍格沃兹的一些情况,否则敌军不会对他们的学生的性格这么了解。尤其是信中特意提到魔药天才斯内普,狡猾如狐马尔福,冷酷凌厉布莱克以及热血好战波特。
赫奇帕奇疲倦地声音在埃布尔耳边响起,“埃布尔,我现在只想亲耳听你说,之前几场战役中已经牺牲的巫师的死亡与你们无关。”
埃布尔沉默了很久,开口说道,“抱歉。”低低地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响亮刺耳。
这一刻,赫奇帕奇觉得他对这群自己坚持留下来的麻瓜血统的巫师少年们关注的还是不够,什么时候埃布尔这个自己自认为非常熟悉了解的孩子变得有些陌生了,“抱歉呢,抱歉呢!一句抱歉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你知不知道那些逝去的人里面有将你养大的老巫师?”
赫奇帕奇责怪的目光和两大反问让埃布尔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位他一直敬爱尊敬,视之如母亲的女士解释他的所作所为。他有无数的理由和道理面对赫奇帕奇却难以开口。
拉文克劳这位集美丽,聪慧和严厉于一身的女子,稍微转了一下脑筋就明白埃布尔之前为何要泄露霍格沃兹的信息给敌人了。她看着沉默不语的埃布尔,轻轻握住赫尔加·赫奇帕奇的左手说道,“人们总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赫尔加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埃布尔为何要这么做了?”
半晌,赫奇帕奇开口说道,“你是为了取得敌人的信任?”
“是。”
赫奇帕奇已经明白了,但是在情感上终究是难以接受,“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喃喃自语,既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在场的其他人。
埃布尔摇摇头,“没有更好更快的方法能获得他们的信任了。在今天之前他们一直采用小规模骚扰的方式进攻霍格沃兹,这种方式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蚕食整个霍格沃兹,他们的治疗水平和巫师自身的魔力储备远强于我们,我们必须依靠霍格沃兹城堡自身的攻击和防御能力,才能站得上风。城堡不能移动,我们只能被动的防御,就如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启动城堡攻击能力和防御能力的中枢魔核中的能量越来越少了。任由他们采用这种小规模进攻战略,我们最后肯定会被消灭掉,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埃布尔整理好思路继续说道,“我们三人之前为了获取信任,”说道这里埃布尔停顿了一下,“泄露消息给敌人确实造成了几位巫师的牺牲,但是那是我们必须付出的代价。为了和平和更好的明天总是需要有人牺牲,有人奉献。只有获得他们的信任,现在提出我们三人想要和他们里应外合全力攻下霍格沃兹才有可能被采用,只有他们发动全部的力量,我们才能借助霍格沃兹城堡的力量将他们消灭,获得更长时间的和平。”
斯莱特林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埃布尔,他一方面憎恨这些麻瓜的后代,不是他们,自己的家人不会死,但是如今,却如埃布尔所说,一直这样下去,霍格沃兹内所有的巫师最后都会被耗死。斯莱特林突然弯腰,对着埃布尔鞠了一躬,“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