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翰翌日日上三竿方起。
他一照镜子,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暴怒的摔碎了寝殿的花瓶古董。
昨日被打时还只是红肿,到今日起来,一照镜子,脸上的肿伤竟变成了显眼的瘀黑。
肿得几乎就像猪头一样!
他一下子就把镜子摔碎了!
如此鬼脸,他以后还怎能出门见人!
下人们准备了丰盛的早膳,他也没心情吃了。
姬妾们一见他的样子,赶紧让奴婢们煮了热鸡蛋,帮他敷脸上的瘀伤。
敷过热鸡蛋,在府里将养了半日。
到了是日下午,脸上几块瘀黑才消淡了些,扑了姬妾一些脂粉,倒是可以稍为遮掩了一下。
但明眼人还是一眼就看出他脸上的瘀伤。
他坐立不安,在府里来回踱步。
越想越恼,本来想养几日再去找拓跋余,但他还是按耐不住了。
他急切的要知道,一直与自己作对,烧毁他的**殿,还殴打自己的人,是否就是他的八皇弟拓跋余。
于是迫不及待的带了大批侍卫去找拓跋余,这次的侍卫比平日的足足多了一倍。
南安王拓跋余与他的大舅舅户部尚书闾望,处理完户部的事情。
接着是工部尚书独孤忠诚又来禀报工部的各项水利工程进展。
处理完户部和工部事情,把他们打发走后,南安王拓跋余总算可以空闲出来。
又去悉心照料他的花房,见引来的蝴蝶还是品相一般,他的脸上依然没有阳光。
拓跋翰裹携着滔天巨怒进来,但表面上还是强忍着。
拓跋余正拿着剪刀修剪盆栽,一见拓跋翰头肿脸紫的,显然是大吃一惊:
“三皇兄,听说你的**殿不小心失火,其他殿宇倒是完好无损,皇弟这才没过去探望。”
拓跋余再看看拓跋翰肿胀的脸,惊愕的摇头道:
“看起来,不是失火那么简单哪,你这是——遇刺了?”
拓跋翰一路上出汗,脂粉脱落,脸上的伤又原形毕露。
“是,是山贼闯王府打劫了!”拓跋翰咬牙尴尬道。
那人的语气确实像是强盗土匪,而眼前八皇弟竟是一脸的惊讶。
看样子拓跋余不是装的,而且那人行径与拓跋余也相去甚远。
显然前晚闯王府打自己之人,不是八皇弟了。
那么,那个称顾倾城是他的女人的蒙面人,又是谁?
难不成,真的是山贼?
或者反贼?
“如今的刺客是越来越猖狂了,三皇兄可有抓到那行刺的恶贼?”南安王关心的问。
心下嘀咕,谁那么大胆,又行刺皇子?
“恶贼狡猾,让他逃走了!”拓跋翰负手,看着那些万紫千红的花儿,咬牙切齿道。
“大魏是越来越不太平了。”拓跋余叹道,“看看,我们这些皇子皇孙,一个个都被刺杀。”
拓跋余一边喟然,一边径自修剪盆栽。
“本王若抓到他,定将他挫骨扬灰!”拓跋翰紧紧盯着拓跋余道。
却瞧不出拓跋余脸上有丝毫可疑之处。
拓跋余小心翼翼的修剪完那盆栽,才放下剪刀,仔细的洗干净手,回殿内招呼拓跋翰喝酒。
拓跋翰带着满腹疑团,就顺便在南安王府讨了杯酒吃。
“看八皇弟闷闷不乐的,你不是有位娃娃亲吗,应该高兴啊。”拓跋翰试探性的问。
“……什么娃娃亲,那不过是母妃当年的一句戏言罢了,本王才不会当真。”拓跋余不以为然的道,递了杯酒给拓跋翰。
拓跋翰皮笑肉不笑道:
“也是,咱们鲜卑本来就没有什么娃娃亲之说。
八皇弟当年喜欢莅阳郡主安陵缇娜,人所皆知。
安陵缇娜是大魏第一美人,八皇弟又怎么会喜欢一个乡下丫头。”
察言观色,见拓跋余真的不可疑。
拓跋翰的心又开始嘀咕:那恶贼到底是何方神圣?
过了一会儿,拓跋翰又问:“八皇弟,你可曾见过你那位所谓的娃娃亲?”
“本王有必要见她吗?那是母妃当年的糊涂账。
凭什么让本王娶一个自己素不相识,而且不喜欢的女子,本王才不把什么娃娃亲当一回事。”
拓跋余淡然道,又给拓跋翰斟了一杯酒。
倏忽然想到顾倾城的琴韵,心里头又仿似添了些什么。
“……那,确实没什么好见的。”拓跋翰嘻嘻奸笑道。
瞥了一眼拓跋余冷冷的神色。
“皇兄听说,那个顾倾城不但人长得貌似无盐,而且心狠手辣。
一接手老祖宗寿诞事宜,便仗着有皇后娘娘的令牌,打了小黄门贾周三十军棍。”
“三十军棍?出手挺狠嘛。”拓跋余嘴角情不自禁的噙笑。
“就是嘛,一下手就是三十军棍哪,心到底有多狠,这样的女子,哪配做八皇弟的王妃。
皇兄若是八皇弟,肯定立刻把那所谓的娃娃亲退了。”
拓跋翰的语气不无挑拨。
“退亲是迟早的事,三皇兄,你就别在本王面前提起那个女人了。”拓跋余道。
拓跋翰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八皇弟确定不要那娃娃亲?”
“她如今正拼命学琴艺,企图跻身王府,终究也不过是想攀龙附凤的世俗女子。”拓跋余摇头冷笑。
“对对对,她还叫顾倾城呢,真是玷污了那么好的名字!”拓跋翰又不屑的附和道。
南安王拓跋余自顾的饮酒。
“八皇弟就慢慢喝酒赏歌舞,皇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