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清意味不明地看着花瑛,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话。
似乎,在花瑛略微走神的刹那,他也想到了什么。
于是,他便故弄玄虚道:
“罢了。既然你也并非真心好奇此事,我便不说了。
“不过,若你哪日真有些好奇了……你也大可去问焜。
“如今想来,我才知,原来我的这份心思,他觉察得比我还早。”
花瑛听了纪云清这样答非所问的回复,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般,先是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但也并未持续多会儿,便就自己先放弃了对他的继续探究。
“罢了。虽不知你究竟还藏了什么心思,但想来,定也是与正事无关的了。
“若只是你与石焜之间的那些无聊较量,那你们自个儿闹去,我懒得参与。”
这会儿,花瑛才算是给了自己刚才那莫名想起石焜的缘由以合理的解释:原来,他们私底下又开始较起劲来了。
反正,自她认识他们以来,他们之间的那些不痛不痒的互相较劲,早已屡见不鲜。甚至,都能算得上是他们之间的一种惯常沟通交流的方式了。——至少,花瑛是这样看的。
所以这会儿,花瑛还真如纪云清所料想的那样,当真不再深究此事,也当真对此事不再有丝毫真心的好奇:她刚才的那番追问,不过只是顺势地随口一问罢了。
一直以来,对于纪云清和石焜他们自己的私事,若是与花瑛眼里的正事无甚紧要关系的,她从来都无所谓知与不知。
他们愿说,她便听;
他们不愿提及,她便直接将此略过,此后定不再主动提及。
再者,他们像这样时不时地总想故意勾起她对他们的额外好奇的举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故而,此时纪云清的这般故技重施,对花瑛而言,效果并不大。她早已对他的这种“伎俩”见怪不怪了。
花瑛只当纪云清还是如过去一样的,只是因为自己对接下来的形势很有自信能应付自如,才会有此闲心在这儿逗弄于她。
只不过,过去纪云清即便想逗弄她,也决不会如此轻浮——他又不是石焜。
“还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石焜被我带坏了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如此了?
“照理说,以你的定力,应该不至于吧?
“否则,你早该被我带坏了,而不是直到现在才突然‘开窍’才是啊。
“再者,你又不是石焜,别学他!
“你方才的这般轻佻,以后不许再对我这样了。——这事,只能是我对你做。你不许抢了我的特权。”
花瑛只当纪云清是真的被她和石焜给带偏了,竟然真的开始学着她过去玩笑时那样的也想调戏于她了。
“好啊。我求之不得。”
花瑛一听,先是不免有些诧异地瞪大了双眼,但紧接着,她便“反应”过来,故意以牙还牙地不屑道:“哼,那就得看我的心情了。”
还不忘故意明显地白了纪云清一眼。
心里却在腹诽着:“看来,这以后我还是收敛些好。太随意了,竟然连原本安分守礼的孩子,都被我给带坏了……唉,这算不算是自食恶果呢?”
那日之后,不知为何,不仅纪云清来得少了,就连石焜也突然不再三天两头地就往花瑛这儿跑了。
而他们书院开学后,石焜来得便更少了。
自然,纪云清也几乎不怎么来了。——除非真有什么十分紧要之事。
而且每次来,他们俩也都只是与她商议正事,没再多言其他。
哪怕偶尔他俩同时来见她时,他们也再没在她面前一如从前般的明里暗里地频频较劲。
相反,他们展露出的默契,有时甚至会让花瑛觉得她自己才是横插在他们之间的那个“第三者”。
这种感觉甚是微妙……
还,很不舒服!
总让她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清楚究竟是哪儿怪?
“他们有默契固然是好,但我怎么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怎么总觉着他们好似在预谋着什么不让我参与其中之事?否则,这种好似‘我才是第三者’的诡异感觉,又该如何解释?”
不得不说,这一次,花瑛终于对这可能真的与她无关的只是他们俩自己的私事的事,第一次产生了真心的好奇。
她想知道他们俩究竟在搞什么鬼?
这种念头已经开始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并隐隐抓挠着她,惹得她愈发地心痒难耐起来。
那种被他们排除在外的“第三者”的诡异感觉,把她折磨得,只要一得空了,她就会开始越发频繁地想起他们俩来。
越来越盛的好奇心,终于还是积累到了令她再难抑制,决定要付诸于行动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