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自然是不会公然挑明了花瑛的虚伪,反而会更加自信地用她所知的事实来证实她对叶佳的判断才是对的,证实花瑛的怀疑才是天真了。
但像这样的证实,华晨只会始终围绕叶佳而展开,而决不会牵引到她自己与花瑛之间的真实关系上。
“她傻,我可不能跟着她一起犯傻。
“她以为哄住了我,那我又何必拆穿了她?
“倒不如就事论事地只说叶佳,切莫让她想到了自己身上,觉察到自己方才举错了例子。
“就让她继续以为我没觉察到她的意图,这对我才更为有利……”
在此时的华晨看来:她是决不会像花瑛那样蠢的,竟然会傻到当着她的面对她睁眼说瞎话,还指望她能相信她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很单纯的亲密而已。
不过,花瑛犯的这个并不自知的愚蠢错误,倒也让华晨对她的可能威胁放心了些,心里也不觉间觉得自己还是能将花瑛玩弄于鼓掌之中的。
华晨会这样觉着,倒也不是真的看低了花瑛的能耐,而是自觉自己如今的成长已经远远快过了花瑛,已经能让如今的花瑛开始有些望尘莫及了。且,她们之间的差距,今后也只会越拉越大,花瑛将再难追赶上她。
在感觉到一种有些微妙的优越感正犹然而生的同时,华晨对花瑛倒也不觉间比之从前要略微放松了些警惕。——尤其是过去因为嫉妒花瑛过于迅速的成长、和她对自己构成的隐隐威胁,而生起的那份警惕。
“小瑛,你还是莫要太过天真了。
“那个叶佳的身边,有我的人在时刻替我监视着。是他亲眼所见:陛下的亲信私下见了她,还亲手交予了她一封密函。
“而那之后,叶佳便开始主动接近同在书院的石焜和纪云清。
“他们俩本非能轻易接近之人,但显然陛下也是想到了这点,这才特地挑了叶佳。
“正如你所言,叶佳与你的关系还算不错,而与他们也算认识,那她想要接近那二位,比之旁人自然是要容易得多的。
“只不过,姐姐我倒是没想到,那二位对叶佳的警惕竟会松懈至此:这才不过几月,他们就已与叶佳如此熟稔了?
“这事,不知小瑛你可否知晓啊?”
“嗯?”花瑛不明所以地应道:
“自然是知晓的啊。他们俩尽管近来因课业繁忙而鲜少会来宫里看我,但他们每次来,还是会将他们的近况说于我知道的。
“故而,对于叶佳如今与他们亦成了好友之事,说实话,我心里其实还是挺高兴的。
“却没想,如今听晨姐姐这么一说,倒是没想到:原来,这背后竟还有这么一出缘由在哪……”
说着,花瑛略微低下了头,似有不愿相信之意,但却并未怀疑华晨告知之事。
华晨见此,便刻意等待了些时间,想等花瑛自己做好了准备后,再继续。
花瑛在心里默数了一百下后,才略有疲意地抬起头来,再次看向华晨。
华晨这才开口提醒道:
“虽不知陛下为何突然对你起了心思?但想来,陛下特地选了叶佳来接近他们,必定是冲着你来的。
“小瑛,你仔细想想,近来是否有什么事做得疏忽了,这才惹得陛下对你起了疑?”
花瑛倒也配合地佯作细思状,好一会儿,才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地微睁了下双眼。
“怎么?莫不是想到了什么?”
“嗯。晨姐姐可还记得,几月前,书院放假时,云清他曾独自出京之事?”
“当然记得。当时,你可还说了,你并不知他出京的意图。莫非,陛下是因此事才对你起疑的?
“可,那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会到了如今,陛下才有了动作?”
“实不相瞒……
“只怕,陛下并非是为了云清出京之事而对我起疑,而是为了我的生父,才对我起疑的……”
“生父?你,你是说……三王爷?!”
“嗯。”
这回,倒是轮到华晨意外了。
花瑛却好似没有觉察似的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
“实不相瞒,几月前,我曾写了封信,想让云清托可信之人将信送达我欲找寻的匠师手中。
“却没想,云清竟自作主张地决定要自己亲自去送此信。
“而更令人意外的是:云清在去到夏国后,竟意外地遇到了我的生父——三王爷。
“那封信就是在那时被三王爷夺走的。
“之后,便就失去了三王爷的行踪。
“再加之,那时云清是只身前往,人单力薄的,自然也只能是早些回京、保命为上了……”
“信?匠师?小瑛,你是否该解释解释?”
“晨姐姐先别动气,先听我说完……
“其实这事本是件小事……
“晨姐姐也知道的,我素来就爱收藏些有趣的小玩意儿。
“如今我书房里收藏的这些,也全都是云清为我四处搜罗而来的。
“而我之所以当初会写那封信,也是看中了那位匠师做的一个小玩意儿。
“我看得出,以那位匠师的手艺,定能造出我想要的其他玩意儿。便一时兴起写了封信,希望能得偿所愿。
“却没想,这信却被三王爷给截走了……
“在我看来,三王爷这样做,应该也只是希望能改由他来亲自为我寻到那位匠师,并在最终造出我想要的玩意儿之后,再亲自送到我的手中,以期能取悦于我吧……
“晨姐姐知道的,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