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姐,你刚才到底在里面干嘛呢?怎么我敲了半天的门,你才……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了!”
房门打开,钱多多下意识地推着躺在婴儿床上的陶小宝就往里走,冷不防瞥见一张男性的脸庞。
钱多多连病房里的人长什么样子,也没看清,推着陶小宝扭头就走。
“钱助理?”
对于在“麻辣不辣”火锅店见过身为老板娘的女儿钱多多一事,季明礼早就忘了。季明礼之所以能够一眼就认出眼前体型微胖,长相可爱的女生,完全是因为曾在陶夭家中,见过刚好从陶夭家里出来的钱多多。
异国他乡,听见乡音总是格外的敏感的,尤其是对方还准确无误地叫出了自己的工作职称。
钱多多一脸惊讶地转过身,“你是……鸡……鸡……鸡老师。”
季这个姓氏吧,就是有一点不好,人们一激动,就极其容易喊错。
季明礼在人前是一贯的沉稳,一点也没有姓氏被叫错的不悦,他点了点头,朝钱多多绅士地伸出手,“季明礼。”
钱多多睁圆一双眼睛,她机械地跟季明礼握了手。
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叫什么?!
问题是,季明礼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幺幺姐不是还义正言辞,一副跟人划清界限,生怕她现在的坏名声会污染了季明礼这朵高岭之花,所以,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季明礼会空降m国?!
大概是物以类聚。
季明礼发现,幺幺请的助理也跟她一样,全是心里想什么,全写在了脸上的性子。爱屋及乌,季明礼心底对钱多多这个助理也就多了几分亲近跟好感。
握过手后,季明礼自然而然地就松开了钱多多的手,他侧了侧身,“先进来吧。”
季明礼的这句“进来吧”说得极为自然,仿佛他就是病人的家属,在施待客之道,以至于钱多多也就跟着稀里糊涂地“噢”了一声,推着陶小宝走进病房。
之前季明礼开门时,钱多多以为自己走错门了,推着陶小宝扭头就走。因此,即便是季明礼看见了婴儿床,也只是看见了一团小被褥,眼下,终于跟婴儿床上躺着的小小人儿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刚出生的小宝宝还不会认人,看了季明礼一会儿,小嘴蠕动着,吐了吐舌头,吹了个小奶泡,就张嘴打了个呵欠。
季明礼绝对并非是第一次见到新生儿。
亲戚、朋友家的孩子出生,他也曾携礼探望过。每一次,也都会被新生命所感动。但是这种感动,跟眼下心底涌动的澎湃热意,又是那样地截然不同。
望着小小人儿那几乎同自己如出一辙的眉眼,以及与陶夭极其相似的五官,季明礼眼眶发红,他的眼神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小小人儿的一举一动。他情不自禁地一手按在移动的婴儿床的边沿,弯下腰,伸出一根食指,小心翼翼地放进轻触小小人儿的握拳的手,用小声地,生怕会惊扰到小家伙的声音,温柔地道,“你好,我是爸爸。很高兴见到你。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多关照。”
小婴儿触碰到异物,本能地把季明礼的手指给包裹了进去,指尖瞬间被柔软的温热所包围,生命最初的柔软触感。
钱多多推着婴儿床的动作一顿,她愣愣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眼圈泛红,唇角却微微上扬的,眼露温柔的男人,不知道怎么的,眼圈也跟着湿了。
季明礼给人感觉的气质是偏冷的,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然而,当他凝望着婴儿床上那个小小的人儿时,眼神又是那样地温柔。
钱多多注视着季明礼的侧脸,在心底叹了口气,长成这样,眼神里还有这种跟矜冷外表截然相反的温柔,也难怪她幺幺姐会沦陷了。
要不是季明礼这样的高岭之花实在不是她的菜,就凭季明礼挽着小宝这能溺毙死人的眼神,她肯定会爱这个男人爱到无法自拔。
季明礼这个男人,真的很难不让人不动心啊。
钱多多下意识地去看她的幺幺姐,发现后者的视线一瞬不瞬,根本胶着在季明礼的身上,连个余光都没有给过她。
钱多多:“……”
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肿么破?
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共享天伦,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安静地离开?
事实上,钱多多误会陶夭了。
陶夭一个劲地盯着季明礼看,绝对不是因为她也被眼前父子天伦的画面所感动。
恰恰相反,她是快要被自己的愚蠢给哭出神来。
……
陶夭在听见钱多多的声音时,她的脑子就像是被炸弹给轰过一般,耳边嗡嗡直响。
不是没有怀疑过,是不是从她见到多多的那一刻起,她就是身在梦中,但是发疼的大腿内侧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季明礼的出现,到后来的点点滴滴,从头到尾她都不是在做梦!
——
“水该凉了,我先给你擦身体吧。”
“嗯。”
“没关系的,我们之间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不是吗?”
“季明礼,我他妈能不能快一点?!”
“快多少?”
“我怎么知道?总之……总之你给我快一点!”
……
毛巾擦拭身体的温热,棉签清洗创口的动作上的温柔。
热气在陶夭的脸颊迅速地升腾,红晕蔓延至她耳朵后的肌肤。
天……
让她就地昏厥吧!
身体像是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