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刘凌居然会知道陆止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儿,那从小和陆止一起长大的女孩儿,是如何知道沈柱当年的事情,他们是朋友吗?一个上海一个黎阳,他们是如何成为朋友的?又是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
给她打电话,约她来吃饭的人是言乱。刘梅好印象里并没有这个人,听他自我介绍,说是沈著的表弟,那应该是自己的亲戚。她姓刘,那沈著的表弟也应该是姓刘,为什么会姓言呢?
刘梅好知道,自己见到言乱的时候应该就会有答案,但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好奇。尤其是当他站在面前这个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口时,她竟然有一种莫名的,说不上来的感觉。这让她不免想到了20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对于贫穷的他们来说,别说来这种大饭店吃饭,就算是在小摊上吃一碗五块钱的面,都是奢望,都能被称之为下馆子。
虽然现在,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成为家常便饭,她什么时候想来高级酒店吃饭,陆止制的爸爸就能带她去。
但她还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站在上海一家高级酒店的门口,并且要在这里享受一顿午餐。
而请他吃饭的这个人,是她未曾蒙面的外甥。而这个外甥所继承,是他抛弃的那个儿子的遗产。听言乱话,他能有现在的一切,都是沈著留给他的。但这只是神族财产的一部分,他只得到她这些。也许是在告诉她,她当年的离开有多么的愚蠢,是想向她证明,没有她的人生沈著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可惜的是他英年早逝,离开了这世上,没有享受到他妈妈回到上海这一刻,看到他成功样子是的表情。
那是一种炫耀,可刘梅好不承认自己必须接受这种炫耀,因为她需要知道沈著是怎么死的。更需要知道,刘林和沈著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知道他的一切?
“妈,进去吧。”陆止见刘梅好停在酒店门口一直没动,于是提醒道。
刘梅好回归头看向陆止,“陆止,如果有一天,你知道妈妈并不是和你想的那样完美,你还会爱妈妈吗?”
陆止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说一些安慰的话。处于身为人子的孝顺,他甚至应该好好的安慰母亲一番,说一些所谓的善意的谎言。
但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自己的母亲,这些年因为她,自己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他之所以来到上来,找自己的哥哥,除了为了摆脱那个家庭之外,还是因为想远离他。他也很想做一个孝顺的人,想做为人子应该做的事情。可那需要母亲安静享受他的孝顺,最好一句话,一个问题都别问他。
但这些话放在这里是不合时宜的,尤其是当他母亲投来期待的目光。
陆止觉得,谎言的发明,或许就是为了用在此刻这种场面吧。
“无论您是怎样的一个人,您都是我的母亲,这一点,谁都不会改变。”
“谢谢。”刘梅好欣慰的笑笑,拉着陆止的手,向酒店走去。
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也许是好好招待,也许是羞辱。
但无论是什么,此刻她都要去面对。
酒店的服务员热情的将他们带领到包间,推开门,刘梅好看到里面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女人她大约能猜到是谁,应该就是之前陆止说过的常晴。而这两个人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另一个则十七八岁的模样。如果是表弟的话,应该是年轻的这位吧。
“姨妈,您来了。”果然,见到她进来,年轻的少年笑着起了身,接着欢快的叫了一声哥。
“你好,言乱是吧?”刘梅好问。
“对。”言乱笑着为两人拉好了椅子,“快坐吧。”
刘梅好礼貌的点了点头,和陆止一起入了座。
“那个……”言乱指着杨逍和常晴说,“给您介绍一下,这个是常晴姐姐,是我沈著哥的大学同学,也是同事。杨逍哥哥,高中同学,沈著哥很好的朋友。”
“阿姨好。”常晴和杨逍也打了招呼。
“你们好,谢谢你们还特意邀请我来吃饭。”刘梅好笑笑,尽显大家闺范。说完,她拍了拍陆止的肩膀,笑着介绍书,“你们应该知道了,沈著的弟弟。”
“知道。”常晴和杨逍点点头。
介绍完后,言乱叫了服务生,说可以上菜了。
“姨妈,都不是外人,您不用拘束,咱们就平常吃个饭,就当是给您接风洗尘了。”
“好的,谢谢小言。”刘梅好温暖的笑笑,继续说,“你是姓言吗?”
言乱点点头,“对,我姓言,我跟我妈妈姓,我爸是刘泽明,您应该记得吧?”
刘泽明。
刘梅好当然记得这个名字,虽然两家的关心不是很近,但的确算的上是亲戚。
“当然记得,不过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后来我结婚后,几乎就没再见过面。”
“大家都挺忙的,而且您比我爸爸大好几岁,基本上隔着一条沟呢,所以不经常见面也正常。”言乱虽然看起来年龄很小,但说起话来却很老道:“不过我爸爸还经常念叨您呢,说自从您离开上海之后,就再没有再见过面。听说您回来了,他还说来见您呢。不过他厂子里实在是忙,所以估计晚上才能过来。您几点的飞机啊?今天走吧?”
“打算走的。”刘梅好回答,“没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