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睿瞧着完颜凌月那小心翼翼的可爱模样不禁笑了,他单手托着头,黑眸中灿若宝石的光华随着他长长羽睫的颤动,一瞬一瞬的闪动。
“不用担心,本王已经给他造好了假象,估计这会儿他已经去通风报信了吧。”说话间他的眼睛也向大帐门口处望去。
夜,很静,行军一日将士们大都沉入了梦乡之中。除了偶尔有人窸窣走动,以及守夜的轻轻絮语外,再无其他的人声。
战马也都安静下来,间或打一两声响鼻,声音也是闷钝的犹如投入在深湖中的石子,再也没了声息。
完颜凌月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帐门处静静等待着。危险的蔓延,撩拨起了她心底蠢蠢欲动的兴奋感觉。
那种被她强力压制住的嗜杀快感,如破土之芽再度萌发。
白晟睿没有在看向帐门处,却饶有兴味的盯着她。她脸上那股异样的光彩,令他微微震动。
她看起来对接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不害怕,不恐惧,却是像是充满了期待。
完颜凌月啊,你可真是个谜一样的女人。
突然,账外的寂静中传来了,一声一闪即逝的布谷叫声,若是不用心去听,很容易就会错过。
白晟睿的身体突然一阵,轻声说道:“来了。”
然后他贴近完颜凌月的耳边交代着:“你快去帐子后面躲一躲,这帐子空间有限,本王怕一会误伤了你。”
“误伤我?笑话。你几时见过我临战退缩?”完颜凌月根本就当白晟睿的话做耳旁风。
她还腾的站起了身,想去大帐中的兵器架上拿兵器。
白晟睿一把抓住她,正色而又严厉的说道,“乖,听话,这是军令。”
完颜凌月这才有些不情不愿的走到了帐子后面。那是单独隔出来的一个小空间,里面放置着一张躺椅,是专门为了完颜凌月准备的。
若是赶上白晟睿熬夜与众将商议军务时,完颜凌月就可以在此休息。
完颜凌月看着那躺椅心中一暖,感念于白晟睿为她想得如此周到。
她在小账中藏定身形后,便掀开帐幔一角向外瞧去,就见大帐中白晟睿已经吹熄烛火,帐子中顿时漆黑一片,已然瞧不出白晟睿此刻站在了哪里。
完颜凌月唯有凭着感觉在黑暗中探视着。白晟睿顾虑着她的安危,她同样也牵挂着白晟睿的安危。
无论如何一会要是开打,她可绝对不会缩在这后面袖手旁观的。她准备让那些刺客知道,敢打这帐子里的人的主意,他们是打错了算盘。
她正在偷偷做着打算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警示声音大起,接着就听到有人大声呼喊:“不好了,存放粮草的帐子着火了……”
然后,外面就慌乱了起来。
完颜凌月登时心中一凛,准备迈步出小账之际,又收回了脚,她发觉大帐中的白晟睿镇定如常,并没有动。
难道他照做了准备。
一念刚起还未停,就见有人掀开帐帘,口中喊着:“王爷不好了,我们的军粮着火了。”
“唔。”白晟睿含含糊糊的答应了一句。
他的话音还未落,就见进来的那人突然向账内的床前一扑,寒光闪动中,完颜凌月听到了一阵金属利器砍在宣软床上的“扑扑”闷声。
不好。刺客竟然假扮军中之人出手了。
完颜凌月不敢再耽搁,赶紧冲了出去,大喝一声,“大胆贼人,竟敢行刺。”
话音刚落,漆黑的大账内突然一亮,完颜凌月被刺的猛眨了眨眼,然后就瞧见,一个披着铠甲的人正一脸惊恐和疑惑的站在床前,床上除了被砍坏的被褥外,在无他物。
白晟睿不在床上,他在哪?
完颜凌月赶紧向四周望去,瞧见了白晟睿此刻正安然无恙的坐在虎皮大椅上,点燃蜡烛的火折子还攥在手中。
他俊薄的唇角微微斜挑,带着一抹戏谑的笑瞧着站在床前的那个刺客,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滑出喉间。
“胡将军,本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听到这句话,那刺客身体本能的一震,然后转身望向白晟睿。
完颜凌月这才瞧清楚这人的真面目,响起了几个时辰前,在大帐中的诸将中,正有此人。
胡将军望着白晟睿先是震怒,继而是惊恐,最后像泄了一般,一脸颓唐。
他忽然哈哈干笑几声,说道:“想不到竟然被你察觉了……”停了一停,他忽有不甘的问道:“难道你方才在帐中是故意为之,为了让我大意,引我前来的吗?”
“你也不是很傻嘛。”白晟睿微微笑着,眼神却已经渐渐沉敛下去,身形未动,周身却已将逐渐爆发出摧毁人意志的强大气势。
刺客胡将军如掉进陷阱中的困兽一般,在绝望之中已然放弃了生的念头。他低着头哑然笑了,说了声,“成王败寇,白晟睿我今日虽然折在了你手中,但休想让我束手就擒。”
说话间,他提起了手中寒芒乍凛的长刀,就要抹颈自刎。
白晟睿岂会让他如愿,在胡将军心中起念时,白晟睿衣襟自坐案后面迅速起身,飞速向前跃去,想在刀进胡将军颈腔前夺下来。
完颜凌月被着瞬息之间的变化所震动,就在白晟睿起身欲前扑时,她眼尖的瞧见刺客胡将军,左手向外抛射了一些什么,顿时那些如星如芒之物直直的便奔着白晟睿而去。
白晟睿几乎避无可避。
“小心!”完颜凌月话音未散时,她已经奋不顾身的扑到了白晟睿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