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姐姐一步三回头的来到了喜轿旁,遥遥望着老屋,眼中又不舍的泪光在闪动。
大黄狗喜子越过了人群,冲到了阿福姐姐的身边,摇着尾巴,用头蹭她的裙角。阿福姐姐蹲下了身子,爱怜的抚摸着喜子的头,带着些许哽咽说道:“喜子,我不能带你走了,你留在这里替我守着家,等阿福回来好吗?”
颇通人性的喜子似乎听懂了阿福姐姐的话,摇了摇尾巴卧坐在了地上,黝黑湿润的大眼睛盯着阿福姐姐,似乎表达着让她放心之意。
“阿彩呀,快别耽搁了,去隔村的路还远着呢,可别错过了吉时。”一个满脸皱纹的大娘拉了拉阿福姐姐的衣袖劝道。
阿福姐姐这才咬着下唇,狠心站起了身,坐上了喜轿。
所谓的喜轿,不过是两根竹竿上面绑着一个竹椅,由两个挑夫抬着,人坐上去飘飘忽忽无遮无拦。
一个老妇人将一柄黑山递给了坐在喜轿上的阿福姐姐,仔细的叮嘱着说道:“无论出什么事,这柄伞都不要脱手,否则会把灾祸带去夫家,人家会不高兴的。”
完颜凌月好奇的看着阿福姐姐接过了伞,撑在了头顶之上,她悄声问白晟睿,“这也是当地的风俗吗?”
白晟睿点了点头。
送亲的队伍出发了。
完颜凌月四下里瞅了瞅,来送行的人不少,但真正跟着出发的只有她和白晟睿。
她心中一阵唏嘘,若是她和白晟睿没有受阿福所托前来的话,恐怕她的姐姐只能孤零零出嫁了。
完颜凌月和白晟睿牵过了马跟在轿子的后面,缓缓的向阿福姐姐的夫家行去。
这可真是一次漫长的跋涉啊。
这几个人直走到了日上中天之时,才刚刚行了一半的路程。
中途挑夫要休息,完颜凌月便走过去将阿福姐姐扶下了轿子,坐在了路边的青石上休息。
白晟睿则和一个挑夫去找水。
阿福姐姐下了轿,手中仍在撑着那把伞。
完颜凌月看了,好心的问道,“你都撑了这么久,胳膊怕是都麻木了吧,要不然放下休息一会吧。”
阿福姐姐笑着摇摇头,“我没事。这伞是我们当地女子出嫁时必须要撑的,是用来阻挡灾厄的。”
“不过是一把伞而已,你现在偷偷放下休息一会,等上路时再打开,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完颜凌月同情阿福姐姐,怕她太累,便想出这个馊点子。
说着她还想去帮着阿福姐姐收起伞。
“莫收,莫收,收了她要倒霉的呀。”不知从哪突然传出了一个陌生而苍老的声音。
完颜凌月准备去拿伞的手停在半空,她收回了手,转过头四下打量声音传出来的方向。
见一片半人高的草丛中窸窣抖动,后面似乎藏着什么人。
完颜凌月顿时警惕了起来,瞅着那草丛的方向大声斥道,“什么人在那里,赶紧出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小娃娃还挺凶。”草丛后面果然藏着人,那人对完颜凌月的呵斥不但不感到生气,反而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完颜凌月对自己被对方成为小娃娃,明显感到不满,她又加重了语气喊道,“敢叫我小娃娃,我倒看看你有多老。”
话音还没落,人就已经飞扑进了草丛中,阿福姐姐只觉眼前人影一闪,接着完颜凌月便在眼前消失了,她大惊失色的站起身,焦急的向四下张望打量。
忽然瞧见,面前草丛处一阵剧烈的抖动,接着从后面缓缓的站起了两个人。
一个是一脸得意的完颜凌月,另一个是被她揪着耳朵站起来的陌生老头。
老头皱着脸直嚷,“轻点,轻点,好疼……”
“谁让你在藏在草丛中偷听我们说话,偷听也就罢了,还敢插嘴。”说着手中使劲向前一送,那小老头便打着滚跌落在了大路之上。
阿福姐姐吓的不轻,那老头看起来瘦小干枯,经这么一摔,恐怕全身的骨头都要断裂了。
谁知那小老头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坐在地上嬉笑着说道,“女娃娃手好重,老汉差点被你摔断了骨头。”
“你还敢占我便宜?”完颜凌月走出了草丛,脸上老大的不乐意。
阿福姐姐赶紧上前扶起了老头,然后劝着完颜凌月说道,“月儿姑娘,这为老伯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再为难他了。”
“还是这个女娃娃懂事礼。”老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笑容趁着脸上纵横沟壑更加的明显。
完颜凌月刚想继续斥责那老头,找水回来的白晟睿在身后唤住了她,“月儿……”
完颜凌月听到白晟睿唤她,这才收住了声音。
白晟睿走到完颜凌月身旁,狐疑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那老头,见那老头头发花白,胡须稀疏,身子瘦小又佝偻,脸上的皱纹堆叠在一起,像被常年风化侵蚀的山岩。
只是那双布满皱纹的眸子,却是精光四射,绝不像是一个耄耋老者应该有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白晟睿将目光从老者身上收回,向完颜凌月问道。
完颜凌月抱着胳膊不屑的说道,“方才我们在此休息,这老头不但偷听我们讲话,还胡乱插嘴,口头上还要占我们便宜。”
“哦?”白晟睿淡淡的疑惑了一声,又转头去看那老头。
那老头忙辩解道,“女娃娃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明明是老汉先到了这里,你们是后来的,怎么就成了老汉我故意偷听你们讲话了?至于老汉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