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我便连忙拿指腹在她的后脑掐了一道符。
这是李亦宸最初教我画的符,算是最基本的,专门用来破鬼祟之物的煞气。
刚开始学的时候,我还怕疼,死活不肯咬开自己指头,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李亦宸。
“贱人!”她破天荒的晃了晃身子,五官一下子就全然不见了,“顾然,我是在救你!”
我冷哼一声,冲她扬了扬下巴,“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我身后,一袭声音似空灵般:“你看不出来么?日本毛僵在这里炼尸油,如果再不制止,会酿成大祸!”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有胆子去管别的事。”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偏偏小腿不听使唤,抖的十分厉害。
“普通人?”她朝我小腹看了眼,“普通人怀着那么尊贵的血脉?”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胎儿隔着肚皮看一眼,就能知道是什么血脉。就算是当今先进的医疗设备,也未必能做到。
这女人比井上面那个无脸女可怕多了,她没有五官也没有皮肤,剩的只有些许挂在脸上的血肉。
她不知道从哪来掏出来一把斧子,没有任何迟缓,抬手就往我的脑门砍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那女人没有任何预兆的,硬生生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个扎着马尾,身上一袭白色道袍,手里还拿着桃木剑的女道士手背在身后,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站在那女人身后。
“你就是顾然?李亦宸收的徒弟?”她出声问道。
刚刚差点死在这里,现在全身都没什么力气,说话也是虚的:“对,师父刚收我没多长时间。”
“我叫雪芹,是他师姐。”她一扬衣袖,将桃木剑收了起来,“看来那小子眼光退化了,居然选了个孕妇当徒弟。”
雪芹这名字,至今为止我只知道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但眼前这个女人显然不可能是。
不过光凭她用的桃木剑,就知道在道门中,她一定是位大人物。
李亦宸曾跟我说过,道门中的人大多用铜钱剑,用桃木剑的都是前辈,一只手就算的过来。
我不由得将她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遍,倒真有几分道骨清风的气质。
雪芹领着我从井底下翻到了井口边,陆清宜早已经在那等着我们了。
自从有人冒充她以后,我现在看到她的脸还有些心有余悸。
“清宜,你怎么出来的?”
“是雪芹前辈带我出来的。”陆清宜回道。
想起之前在井底下看到的一幕,我便冲雪芹说明了日本毛僵在里面炼尸油的事情。
雪芹冷眉一挑,唇角的弧度似扬非扬,“这种事情我从来不管,你应该跟你丈夫说。”
我一见她好说话,忍不住得寸进尺,“那您能不能帮我们把鬼打墙破了?”
她面无表情的环手看着我,“你自己好好看看,已经白天了,哪里来的鬼打墙?有功夫在阴间乱跑,不如多花点时间跟李亦宸多学学。”
她一点台阶都没给我留,好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顾然以后脸面搁哪?
跟雪芹道别之后,我们不知不觉就绕回了正厅,肖逸一早就坐在那侯着,只等我们回来。
见我们来了,什么也没问,抓着我们的手就往外面走。
门口有几个纸扎的小人,抬了一座木雕的轿子,肖逸带我们上了轿,那几个纸人很快就抬着架子走了起来。
我掀开帘子,看清楚那几个纸人不过平常人一半的身高,石灰一样白的脸上,有不和谐的两团腮红。
“为什么走的这么匆忙?”我眯了眯眼,冲在轿子外面带路的肖逸道。
他平庸至极的五官上竟现出些许清冷的神色,错乱之下,我差点以为肖逸在阴间的身份不止如此。
“许夫人,这次在鬼魅的地盘住了一晚,你有没有得罪过谁?”他没有回头,可背影依旧极为认真。
无脸女跟日本的毛僵算的上得罪么?
我看肖逸言外之意并不只是要问我,十有八九是出什么事了,不然以他沉稳的性子,铁定不会走的这么匆忙。
我定了定心神,说道:“肖逸,出了什么事你只管告诉我。”
他见我都发话了,也不打算瞒着,“昨天晚上我听见外面有些动静,我出去发现,有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在你房间门口徘徊,见我来了转身就跑。我没能追上她,后来看到你房间没人,我就进去探了探,结果发现了这个。”
说罢,他便拿出一个浑身扎满了银针的人偶娃娃。
我小心翼翼的接过,盘在手中看了一会儿。那娃娃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诅咒娃娃,上面贴了我的照片和生辰八字。
还好我眼睛尖,从密布的银针中捏出几根细微的墨发。
那几根发丝并不仅是黑色,看久了能看出略微的青绿色。
在鬼魅一族,只有关棺的头发是这样的。
我印象特别深,每一次见到他,他那一头墨发便随性而不随意的环在腰间。可若是看的仔细些,竟又像在墨色的基础上撒了点青绿色上去一般,比电视上那些拍洗发水广告的明星发质要好太多了。
“鬼魅也信这玩意儿?”我将娃娃上的生辰八字与照片撕下来,便又给了肖逸。
他怕扎着手,就找了个袋子套上,“鬼魅一族生性温和,如果不是有人教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