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左腿的酸麻之感,与莫小净一人架着柳如寞一条胳膊施展轻功,这实在是不便。
“你已中了我的毒针,看你们能逃去哪儿!”
女郎冷厉的声音迫近,我想实在是逃不了了,倒不如反身再战,只是强行调动内力,很可能加剧针尖之毒在我体内的流通。
但不这样,我与莫小净可能都会被抓住。
我咬咬牙,也罢,反正我自小服食避毒丸,普通小毒不在话下,有避毒丸的药性护着心脉,不会中毒太深,况且,我反身与女郎再战,莫小净便可逃脱。
心里想着,右手手腕气劲一转,便将莫小净与柳如寞推去一边。
而我趁势转身,右手拔下束发的木簪,径直向那女郎的面门打去。
女郎侧身避过,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轻功。
师傅说,有些轻功是逃命用的,要越快越好,不必在乎你逃跑的姿态是否好看;有些轻功是追杀用的,也要越快越好,不必在乎你追杀别人时姿态如何。
只要快就够了,能取人性命就好,被你杀掉的人,不会想着死在一个姿态难看的人手下是件屈辱的事,因为技不如人,被人追上,就已经够羞耻的了。
你能逃脱,别人也只会为没能抓住你懊恼,不会在乎你逃脱的姿态不优美。
但是,这个女郎的轻功不仅快而且美,我转身的刹那,看到她冰冷的脸,深色的衣裙,从容的步法,逆风而来,速度很快,仿佛她是一片被狂风向前吹的花瓣,可是又那么地淡定。
又快又美的轻功,真不负“闲花落地”这美好的名字。
便是侧身躲避我飞去的簪子时,都那样不动声色,不惊不怒。
幸好这是夜里,要是在白天,让我看清她姣好的容颜,我一定舍不得下手。
在她避开我那飞簪的瞬间,寒冰剑出鞘,脚步在窄窄的高墙上飞快踏过,而她也迅速地向我这里奔来。
“砰!”地一声响,我的寒冰剑抵上一道峨嵋刺,而另一道峨嵋刺抵在了我的心窝。
“金丝甲?”女郎惊讶开口,“你居然穿着金丝甲?”
女郎轻哼一声,又笑道:“就算是金丝甲,我也照样戳你一个血窟窿!”
我感受到心窝处一个又尖又硬地东西慢慢地抵下去,这是女郎在使力气,想用内力突破我的金丝甲,最好能穿透我的心窝。
我冷冷一笑,练了这么多年的内力,自然不会如她的愿!
她与我胶着着,但却是我的好时机,趁她全部内力都在这峨嵋刺上时,我猛运内力,一股内力自丹田冲向心窝,左肩向前一送,内力震出,那女郎被我震得倒退数步!
就在此刻,我使出了那招斩翅,寒冰剑自上划下,剑光中,我看到一个黑影扑了来,丝带被夜风吹得飘飘。
一个粗壮的黑影从我面前缓缓倒了下去。
“教众都笑我,可我,就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左护法——”
女郎的身形在那黑影之后。随着黑影的倒下,慢慢地露了出来,露出了她低头看着黑影的眼神。
“我顾老大,钟,意,你——”
顾老大的身形倒了下去,随之倒下的,还有女郎胸前的一道斜长的血痕和她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随着那断断续续的死前告白而一起沉落下去。
“扑通”一声,顾老大的身体彻底滚落在地,我知道,他已经死透了。
我想杀那女郎,解决掉麻烦,所以用上了十成力气。
因为剑气太强悍,顾老大即使在前面挡着,女郎的胸前还是被我的剑气划伤。
只是没想到,十成力气之下,顾老大还能说话。
“没用!”女郎自那地下的尸体收回目光,看向我。
杀气,凛冽的杀气,自她身上散布开来。
莫小净已然没了踪影,我的左腿已经不麻了,开始一刺一刺地疼。
女郎已经受了伤,我肯定我的剑气伤她不轻,因为我已经能听到她的气息了,证明她的气息乱了。
气息乱了就好,这样就飞不过我了
我收回剑纵身飞掠,女郎迟迟没有追来。
夜风拂人,今夜刮的是东风,东风吹来一丝似有似无的花香,醉人心魄,我心里一颤,不好!
女郎没有来追来,不是因为负伤,而是因为她循着花香去追莫小净了。
莫小净白日将玉兰裹在巾帕里,后来晚上怕是还用玉兰花瓣沐浴了,更兼她露面时,洒了一阵花雨,便是现在,我身上也沾染了淡淡的矮玉兰的香气。
思及此,我即刻向东边追去。
东华县东临湖泊,这条湖泊一直通向清宁河,只要沿着清宁河向西,便到达了东华县的最西侧,最西是一座山谷,也就是我的缺月居后头的山谷的背面。
缺月居后头的山谷在我眼中极为神秘,谷前是师傅手栽的桃花树,通向谷内的路是以奇门遁甲的六壬排列的。
而谷后,则是天然生成的一排排乔树。
幼年时,师傅将谷后的路给堵死了,只留下一条满是暗器的路。
那条路我是知道的,按照休伤生杜惊死惊开的卦法布下暗器,一步踏错,便会丧命。
我一径向东,果然在湖泊畔看见了跌倒在地的莫小净和晕倒在一边的柳如寞。
而女郎则持着峨嵋刺,一步步逼近莫小净。
我飞身而上,女郎闻声即刻反手打向我,她身上已中剑伤,衣服血迹淋漓,我心里一软,便只避开她的攻势,剑尖只擦过她的肩,并不用力打她的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