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风暖,碧水挽轻舟。
许卓文带着大病初愈的李曼青和小丫头李胜英离开秦州城,过渭水,南下渡嘉陵,往巴蜀而去。
初八小寒这天清晨,刚到嘉陵江阳平关,小丫头起了个大早,望着江水两旁那高大的古城墙以及沿江那不断传来的早市贩子吆喝声,不禁推醒了身边还在打盹的许卓文。
“许卓文,快起来,我们靠岸去逛逛早市吧!听说这里自古以来不光是兵家重镇,还是个勾连南北的商贸要冲,一定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李胜英那一脸期待的模样,许卓文吃惊的说道:“看不出来啊!你这小丫头才这么点大,竟然还知道这么多!真不敢相信,你不是才四岁吗?”
“六岁了好吗!我娘从小教我认字,师傅留下的典籍里不光有医书还有各类地方志异杂闻,其中就有一本入蜀见闻录,这阳平关是入蜀的第一道防线,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听着小丫头又要滔滔不绝的,满口“胡扯”许卓文是急忙打断她,道:“行!行!你小点声儿,别把你师姐吵醒了,她病刚好,让她多睡一会儿,这样.....我带你去逛早市?”
“哈哈!太好了!”
听到许卓文应允,李胜英是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推开船舱大门,许卓文从里面出来,对着正在船头架船的船家夫妇,说道:“二位,我们在阳平关停靠半日,补齐粮食杂物后再继续南下。”
那乘船的汉子朝许卓文笑了笑,爽快的回答:“行,这船都是您买下的,我们不过是个撑船的伙计,您才是老板,当然是您说了算了。”
说着那汉子走到船尾拍了拍正准备舀江水做造饭的妻子,道:“婆娘,主人家要靠岸,赶紧浇绳下帆。”
那女子闻言是站起来,看到另一侧船头许卓文和李胜英这一大一小已经是站出来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便照吩咐降下船帆,帮着其夫一起把船靠了岸。
“梁老哥,要是曼青醒来,你告诉她一声,我们去镇上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哎!好咧,您去吧!我们会照看好曼青姑娘的。”
许卓文跟着夫妇二人相处多日,早已清楚其为人,也不担心他们会中途使什么坏主意,带着李胜英便下了船,奔着镇上城里的早上去了。
要说这对夫妇仁义,也不算是,普通船家连船带人被人雇佣,这本就是个断根买卖,如果是中途把雇主弄死丢江里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乱世当道哪家官府会去管这些无头闲事。
然而许卓文这几天下来,试探了好几次这对夫妇,他得出一个结果,这对夫妻不仅人品极佳善良忠厚,而且那汉子看起来还会几招把式,这连日来经过许卓文的一些个点拨这武艺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这夫妇二人如果不是看着许卓文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圈,而觉得不好意思,只怕都要磕头拜师了。
对这夫妇露了点底子,自然是为了震慑他们不要使坏,而点拨一下他们也是出于好心,这出门在外没一点本事防身那万一遇到个好歹也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是以,这对夫妇是得了银两又得了本事,这将来船靠岸安心在内陆买几亩地过起小日子来也不用干这风餐露宿苦哈哈的船家生意,这一来二去他们对许卓文这几人便生出了些许感激。
江上日出,波光粼粼。
李曼青迷迷糊糊中感觉船体在好像是越晃越厉害,突然在一下猛烈的摇晃撞击声中顿时睁开眼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身边空荡荡的两个床铺,接着又是一声船体撞击的声音传来,而外面伴随而来的似乎还要那一声声咒骂。
晃了下有些晕的脑袋,伸手抓起自己的寒铁长剑,暗自道:“这是怎么了?这船怎么晃的这么厉害?”
“杀人了!有人落水了!”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听着有些熟悉的呼喊,李曼青是再也顾不得多想,脚下一探,借力一蹬之后整个人如鱼一般从船舱大门鱼贯而出。
落在那不断摇晃的船舷上,她是定睛一看,怒道:“好大胆的毛贼竟然敢光天化日下行凶伤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就在李曼青熟睡,许卓文带着李胜英去赶早市的时候,这梁氏夫妇刚把船挺好没多久,这岸边就突然跑过来一伙人,说是要收停渡费。
梁氏夫妇看着这伙人像是本地的地头蛇,一个个痞气十足,也知道不好招惹,人家要点钱就给呗。
谁知道,就在梁家老哥准备掏钱的时候,在一旁的几个地痞看到他媳妇长得有些俊俏便出言调戏了几句,这梁家媳妇平时温柔善良但这也是有底线的啊!
耳边听着这些污言秽语越来越过分,心中怒火烧起,借着从许卓文哪里学到的几招把式,竟然在几个回合间就把那几个贫嘴的小地痞给放倒在地。
看到同伴被打,这些人当然是不罢休了,原本那些没动手的人亦是纷纷围过来,对这梁氏夫妇动起手来。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梁氏夫妇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手,充其量就只是会几招狗刨猫挠,遇到这对方人多势众的时候,也是只有挨打的份。
这些地痞心黑手辣,把梁家媳妇捉了当人质,又把梁家老哥打了个半死丢进了江里,这眼看自己丈夫就要溺水而亡,这女人也是发起狠来了,挣脱束缚之后一头扎进水里救人。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岸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