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黄河万里沙。
且说李曼青和许卓文北上阴山,又适逢黄河汛期水道凶险,只能是一路骑马北上,遇到洪峰无法渡河便只能在临近村落逗留。
紧赶慢赶,两人终于是在七月的最后一天里进入了定难地界。
定难节度使李彝殷官拜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在开封时候和许卓文有虽然不是很熟,但是同朝觐见皇帝的时候两人还是相谈甚欢的,尤其是在对待契丹南进的态度上,两人的想法更是非常一致。
这李彝殷乃党项一族年轻族首,为人更是仗义豁达,且尤为痛恨那时常派游骑兵侵扰党项牧场的契丹人,加上党项势弱且时常受压迫,在他心里早就存有一股抗击之心。
无奈,晋朝皇帝并无抗击外敌之心,所以这些年来他对朝廷的将领也是爱听就听,不听就拉倒的作风。
为此,朝中经常有看他不顺眼的官员在皇帝面前告状,但是和其他藩镇节度使不同,相对于其他节度使来说他党项一族更是兵强马壮管辖疆域辽阔,要围而剿之谈何容易。
在这一点上,许卓文经常提醒自己这个皇帝义兄,对于李彝殷只能笼络和安抚,万不可兴兵去攻,原因无他,自己这边的百姓都是安居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而党项呢?他们和契丹游牧很相似,只是氏族比较弱小而已,要是真的打起来,朝廷后方一乱,那一直虎视眈眈等着机会南侵的契丹骑兵必定挥军南下。
沿着无定河北上至绥州城。
李曼青疲倦的在集市大街上走着,许卓文则紧跟其后,连日的奔波劳累之后,他们早已经是人困马乏,只是见到眼前这一番热闹非凡的景象仍是忍不住流连忘返。
“这里好热闹,一点不像外面那些州城那般萧条。”
走在前面的李曼青看着这各类异服异族的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小时候偶尔一次下山她便是跟着师傅背着药篓穿梭在这类胡汉混杂的热闹圩镇。
看着在前面乐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李曼青,跟在其身后的许卓文是笑了又笑,两人都是被这盛景所染先前在那溪水村里带出来的忧愁是一扫而空。
忽而,许卓文抬头看去只听得一阵敲锣打鼓之声响起,同时一大群人闹哄哄地笑成一团围在一座简陋木台旁对台上的人是有说有笑指指点点。
由此热闹,李曼青如何肯错过,牵着便挤进了人群,到了那台前不由一乐。
原来是那寻常集市都不常见到的夺旗打擂。
所谓夺旗打擂,便是盛行于江湖民间的一种卖艺方式,摆擂之人必定是那武功高强者,擂台设一头旗,设一柱香,上台挑战者需要缴纳一定银钱,香燃尽那一刻,谁夺得旗子,谁便能拿走的擂主设下的庄子(一定数额的钱)以及自己缴纳的钱。
且,最后的胜利者都能拿到前后挑战者所交的打擂钱。
李曼青不是没见过这种擂台,但是眼前的这一擂主有点特别,此人不设香,无论来多少人他都一应接下,看着台上那越积越高的铁钱银两,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摩拳擦掌。
只是,这些人上台还没把地方站热了,便被这擂主一拳轰下了擂台引得周围百姓哄堂大笑。
“哎呀!”
又是一声惨叫响起,只见一名体壮如牛的大汉被那擂主一脚踢的惨嚎着滚倒在地上。
“好!十八个了!”
“好!”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引得周围围观的百姓亦是跟着纷纷拍手叫好。
“真厉害,此人一身武功招式刚猛无匹不是普通把式能练出来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佛门不传秘技的达摩神通,这人不像和尚却习得这佛门功法,来历一定非凡。”
在李曼青身边,许卓文在她旁边望着台上那个子不高的擂主淡淡说道。
有些好奇的扭头细细聆听许卓文的话,李曼青呵呵一笑,回道:“你还真是见多识广啊!连这个都能看的出来,那你说说,要是我上去的话,能胜他否?”
“你若是不用兵刃必败无疑......哎!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要去凑这些个大老爷们的热闹了......”
“女孩子怎么了?就许你们大老爷们打这擂台?我偏不!”
本来这是一句玩笑话,但是,李曼青听到许卓文接下来那句话之后是气的一手将缰绳丢给许卓文,一跺脚上便纵身了擂台。
“......”
许卓文都没来得及开口劝,便看到李曼青已经将口袋里的钱逃出来放到了擂主身后的桌上。
“这位姑娘......是来打擂?”
见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婀娜高挑的美丽女子,那摆擂的矮个汉子是微微一愣,接着有些不可置信的拱手问道。
“不打擂难道我是来喝茶的吗?”
李曼青柳眉倒竖,一双大眼瞪着台下那已经是哭笑不得的许卓文说道,完了将自己的宝剑朝着擂台边缘一插,只听得咔擦一声,宝剑直透那厚实圆木三寸,且不晃不倒。
见着李曼青这一手功夫露出,那擂主面色微惊,这剑鞘非金铁所制,要没入这厚实坚硬的圆木中,起码要在这剑鞘上灌注强大内劲,光这一点他虽然自问也能做到,但是要这样面不改色的轻轻一放檀木剑鞘如插豆腐一般没入木里却是做不到的。
“在下小觑姑娘了,恕罪!”
知道面前的女子厉害,这汉子也没有废话,脚下弓步一起,一招请君入瓮便朝李曼青袭过来。
这并非对敌杀招,而是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