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生性不仁残暴皆无好下场，这一点不管是帝王将相或是平头百姓都无法逃得了的定律。
有人说是天道，有人说是命理，更有人说前世因果。
不管如何，当一个人失去了人性之时便是他彻底灭亡之时......仅此。
看着李曼青躺在马车上静静地睡着，背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但许卓文却依然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她那一脸苍白的模样。
行在张彦泽队伍的最中央，四周皆是刀枪林立的铁卫以及不少武林高手。
面对这些，许卓文要走的话凭这群人的武艺根本没人留得下他，但是带上一个昏迷不醒的李曼青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回身望着刚刚那片离开的战场，那黑夜中火光冲天顺着飘来的风，还能隐约闻到那风中的尸体燃烧的焦臭味。
数千条人命，在秦州城十里外的大道上就这么被大火燃烧这，恶臭和燃起的烟火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在城里的客栈中接了李胜英之后，一半是胁迫一半是自愿，许卓文就这么带着李曼青师姐妹进了张彦泽的府邸。
“为什么她还是这样昏迷不醒？你在箭上到底抹了什么毒？”
坐在李曼青的床边，许卓文有些焦虑的朝一边的张彦泽问道。
“一般的麻药而已，而且大部分毒血都被你逼出来了，按道理来说这不应该啊！”
面对许卓文，张彦泽还是不太敢欺瞒的，倒不是因为许卓文那一身可怕的武功，而是因为之前两人的关系匪浅，最后能闹到如此地步也只能用莫可奈何四个字形容了。
听完张彦泽的这些话，许卓文默然无语只是紧紧地抓着李曼青那冰凉的手不放，面上的愁苦是愈积愈多。
只是那张彦泽走到李曼青近前的时候突然面色大变，一把拉起许卓文远远地拖离床边，同时用略带惊恐的声音说道：“你别在这里了，她染了瘟疫......我马上派人封锁这里......”
“你胡说什么？这好端端的哪来的瘟疫？”许卓文轻易地挣脱了张彦泽的手，瞪着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怒道。
“你以为我真是丧心病狂到以杀人为乐吗？现在也不怕告诉你了，这些满城到处都是的疫病就是那些流民从东边带来的，你嫂子每天出去给他们送饭送水结果......你应该去看看她。”
艰难地眼下一口口水，许卓文看了一眼那床上的李曼青，心中不由地哀叹连连。
“我现在就让大夫过来，你守在门外不要再进去。”
丢下一句话，张彦泽转身朝身边的亲卫低语一番之后，便大步离去。
不消片刻，张彦泽便带着个头发花白提着药箱的大夫过来了，经过一番诊断，在大夫那惊恐之后又是连连叹息的神情中，许卓文已经是知道了答案。
跟着张彦泽来到中厅，他是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死死地抓住那大夫的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说，她是怎么回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瘟疫对不对？我见过的瘟疫没有一种是这样症状的，哪有人得了这个病会昏迷不醒的？”
“哎哟！哎哟！大侠请放手，在手受不住你这千斤手劲......”
那大夫被许卓文这手一捏当即是疼的眼泪直流，不敢有半点隐瞒，见到许卓文那手一松之后便回答道：“这位姑娘所得之症却是疫病的一种，体寒而骨节肿大，六脉虚浮，体有异斑......至于她昏迷不醒，我看了下她脑后有淤青应该是打斗之后伤到的，这个容易治只是那瘟疫......请恕在下医术浅薄......实在无能为力......”
“滚吧！”
听完大夫的话，张彦泽看了一眼已经是心死如灰的许卓文，便对着那大夫一声怒喝，这张彦泽向来杀人不眨眼人所共知，大夫看到他发怒哪里有不害怕之理，当下是屁滚尿流逃也似的飞奔离开了。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她......”
就在两人在厅中分坐无语的时候，张彦泽府中的一个小丫鬟突然大叫着跑进来道。
“慌什么！夫人怎么了？”
张彦泽那双怪眼一瞪，紧张的喝问道。
“夫人头疼的厉害，叫着大人快去呢！”
大叫一声蓝仪，张彦泽从椅子上猛地跳起来，朝着外面便奔了去，许卓文看到他这模样，当下也是忧心忡忡地跟了过去，这到了张府以来还未去看到这个多年不见的大姐。
跟在张彦泽身边一直从前厅跑到后院，看到那四周重兵把守，里外各三层的布防，以及那小屋子里拉着的布帘之后，许卓文有些震惊地朝张彦泽问道：“这是......”
“里面的人不能出来，外面的人不许进去......唯有这样才能阻止疫病在府中蔓延扩散......”一脸痛苦地一拳砸在墙柱上，张彦泽异常痛苦的说道。
从他那对妻子爱怜且悲苦无助的神情中，许卓文更是震惊无比，那个曾经暴虐成性视人命为草芥的张彦泽竟然也会有这一面。
当时，石敬瑭将自己妹妹蓝仪下嫁给这个凶残暴虐的张彦泽之时，许卓文那是差点就要拔剑要杀人了的。
原因无他，蓝仪知书达理而且温柔善良到了这俨然是财狼恶虎的张彦泽手中岂不是羊入虎口！
如今看来，石敬瑭这手笼络部下的手段当真是杀人不见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