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石敬瑭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河东节度使,而许卓文亦不过是其帐下一员小小的偏将,当时他年不过十六负责领人镇守南下要冲回音山山道。
这天下着小雨,守关的士兵突然跑来禀告说前方来了一队人马携老扶幼要闯关。
听闻消息之后,许卓文是翻身上马迎着风雨便到了这队人的面前,看着前面那人数不多的闯关者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们回去吧!这里没有手令一律不能通行。”
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只是没想到自己得到的回答却是。
“就算拼死也要护着全家老幼过了此关,将军若不放行,我林某就只能硬闯了!”
许卓文并没有把眼前这人说的这句话放在心上,而是朝左右一挥,兵马立刻是朝这群人围了过去。
“擅闯者死。”
声音依旧冰冷,眼神更是如冰锥般透人心寒,许卓文丢下这句话之后便要转身离去。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有点想象不到,只见那林忠毅朝着身后的家族子弟一挥手,当时就出来十多个年轻力壮的,手中均持着刀枪兵刃,而这些人的背后就是那十多个老幼妇孺,这区区的几十人在许卓文的数百精兵面前简直是塞牙缝都不够,此时看到他们竟然真的想闯关不由的有点意外。
“杀!”
看到这些人真的想动手,许卓文哪里还会容情,直接下令。
一时间刀兵相加,风雨中,林忠毅带着十几个家族子弟顶在前面拼杀,他一身白色衣袍已然是染成了血红色,手上的钢刀更是砍成了道道缺口。
看着身边的家族子弟一个个倒下,他亦是是发狠连杀十数人那威势竟然有点势不可挡。
许卓文不愿看到手下过多伤亡,纵身便加入了战团,十招不到,已经有些力竭的林忠毅便败下了阵来。
当时,他一双虎目血红一片,瞪着眼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击败自己的少年将军,心中是既愤恨又无奈。
一次次击倒又一次次爬起来,天空此时已然是下起了瓢泼大雨,且雷声不断。
最后一次看着林忠毅又从泥水中站了起来,许卓文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们会连死都不怕?”
“不为什么?如果你的身后站着的是你的家人,你也会这样的!”
家人,对于自小就是孤儿的许卓文来说那是多么奢侈的一个词。
越过林忠毅,许卓文的视线在其身后的一众老幼身上看去,但见那些哭声不断的孩子,低头掩面的老妇人,流泪痛苦的女子......
“将军,如果放他们过去,您会被军法处置性命堪忧的啊!”在许卓文身边的一些士兵看到他竟然有些动摇,急忙站到他背后小声道。
“我的命是命,难道这些妇人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吗?”许卓文收剑回鞘,又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一面小小的通行牌子丢给林忠毅,道:“你们走吧!拿着它,会用得着的。”
说完,他便领着人转身开关放行。
风雨中,林忠毅朝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年轻人是行礼追问道:“在下林忠毅,小将军请留下姓名,大恩容某日后再报。”
“许昊。”
许卓文淡淡地说了自己的名字,在那大风大雨中也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传到林忠毅的耳朵里。
时间一晃十年过去,林忠毅看着眼前的许卓文是一番感叹,道:“好!好!好一个热血男儿,你变了不止一点半点,如果不是有从开封带回来你的画像我是一定认不出来了,尤其是你眼角上的那道疤,已经淡的几乎都看不见了啊!”
“林大哥,你还记得这道和你比斗之时留下的疤痕啊!”
许卓文听到林忠毅提起这件事,不自觉地伸手去摸眼角这小小疤痕。
“忠儿,快过来见过恩人!如果不是他,我们一家老幼早就死在北方了!你还记得吗?那一年你才八岁......”
林忠毅从马上下来,拉过先前那名和红毛老大交手的小将,指着许卓文便说道。
“恩公,请受我一拜。”
“快起来,快!”许卓文看着眼前的小将竟然说拜就拜,急忙伸手去扶,其后他又指着自己身边的四个家伙给林忠毅解释道:“这里都是误会,这四个人叫莲银山四圣都是与我同来请韩家大夫的。”
“哦!”
林忠毅朝着几个怪魔怪样的家伙扫了一眼,应了一声,随后许卓文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着许卓文的心上人竟然危在旦夕,林忠毅亦是有些无奈,对着许卓文说道:“唉!你来的不巧,这韩家我知道,韩家老大韩喜祥与我乃是八拜之交,按理说你的事只要我出面他一定帮你,只是......”
“只是什么?”
看着林忠毅面色有点不自然,许卓文急忙追问道,毕竟李曼青和蓝仪的病情都不能再拖了,晚一天就危险一天。
“最近兴元府不太平,苗疆异族滋扰不断,而我这兄弟的最小的儿子在日前竟然被这些人被掳去了,他亦是为此一病不起,我派兵四处为其打探消息却......”
叹息一声,林忠毅望着那湛蓝的天空竟然有些无奈。
就在几个人说话的时候,听到林忠毅前来的消息之后才敢出来的韩式生,有些害怕的看着身边那些个被打伤的家丁,到了两人跟前有些不解地问道:“林叔,你们这......这是认识啊?”
“哈哈哈!大水冲了龙王庙,这就是我经常跟你们提起的,当时在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