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死后,柳云裳一开始还会有点担心,可见谢天遥一如既往的听话,对她再没有忤逆的举动,她将最后那丁点的担心,也抛诸脑后了!
春暖花开的时候,谢天遥迎来了八岁的生辰,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再吃长寿面了!
她身上的鞭痕除了胸前最深的一条,其余地方都被梦姑给消除了,肌肤重新变得莹白如玉,吹弹可破,在最后一次治疗结束时,谢天遥问梦姑要了一本详细记载了人体穴位的医书!
“你要这个来做什么?”梦姑将医书递给谢天遥,不解问她!
“没什么,看着打发时间罢了!”谢天遥轻声道,梦姑知道青楼女子,学的除了附庸风雅的诗词歌赋,便是一些讨好男人的淫词艳曲,她一步步看着谢天遥被逼成如今听话的模样,心有戚然,对她道:“天遥,你以后多保重,其实,我并不希望我们再见面!”
她是个女大夫,谢天遥身上的伤痕已经好了,柳妈妈只会在谢天遥生了重病时才会再找她,她并不希望看到这一天,和她接触的不算多,可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孩产生了怜悯之心,不希望她再遭遇任何的病痛折磨!
谢天遥接过医书,回以她淡笑道:“我也希望!”
虽然还是没有自由,可因为谢天遥的乖巧,柳云裳对她越来越好,几乎日日对她嘘寒问暖,若不知道二人之间老鸨和妓女的关系,外人见了,说不定会以为她是柳云裳的亲生女儿,柳云裳对于自己的杰作满意极了,虽然谢天遥才八岁,却既可以笑得魅惑众生,又能高冷如天山雪莲,才学气度更非凡品,再过几年,等她将谢天遥的牌子挂出去,定能让京城所有的王孙公子大开眼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除了没有自由,谢天遥的一切用度最好的,无事的时候,她可以安静地在屋中待上一整天,静静地看着窗外,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红楼春外平日里路过的内的人,但每日半夜,会有一个人推着装了几个大桶的推车从红楼春外经过,那是专收夜香的男人,名叫张三,因为都是半夜路过,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这一日,他和往常一样,半夜时从红楼春外默默地经过,不妨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趔趄之下,没有稳住推车上的大桶,大桶从车上滚了下来,污秽之物撒了满地,一时臭气熏天!
值夜的龟奴闻到空中的臭味,捂着鼻子跑过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大骂道:“张三,你怎么回事,竟然将这东西打翻了!”
“对不起,对不起!”张三不住地道歉!
龟奴捂着鼻子道:“赶紧将这里收拾干净,臭死老子了,让柳妈妈知道,这份工你还想不想要啊!”
“是,是,我会弄干净的!”张三赶紧道歉,脸上都是卑躬屈膝,就怕真的丢掉了这份工!
“快点啊,臭死了!”龟奴高声道,快步离开了这里,臭气熏天的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呆!
张三去后院打了一桶清水出来,一点一点地擦洗着地上的污秽,寂静的夜中除了他劳作的声音,安静异常!
头顶突然传来了窗户打开的声音,张三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孩从窗户里伸出头来,与他目光相对,带着稚气的绝美脸庞在月光下犹如仙女,她对他微微一笑,让张三觉得空中的臭气都变成了满园的芬芳,而他彻底地沉醉在了她的笑容之中!
“姑,姑娘!”张三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他早就听说这红楼春里养的都是未来的花魁,只是他夜里经过时,这窗户都是紧闭的,他从来没有见过里面的姑娘,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美的女孩,更重要的是,这么美的女孩竟然对他笑了!
女孩对他柔柔一笑,消失在了窗口间!
张三的脸上闪过落寞之色,正准备继续擦地,女孩再次出现了,他脸上一喜,还不及开口,便见她扔了一个物件下来!
女孩指了指扔在地上的东西,示意他捡起来!
张三在衣裳上擦了擦手,蹲下身捡起来,只见那是一个木制的杯子,底部穿了一个小孔,孔底穿了一根线,线的另一头往楼上延伸,一直停在了女孩手中的木杯上,女孩将木杯放在耳朵上,示意他跟着自己做!
张三闻言照做了,只见女孩将嘴对着手里的木杯,木杯中立即传出了一个带着丝稚气的女声,温柔道:“我叫谢天遥,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声音清晰动听,张三睁大眼睛,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可以通话!
他见谢天遥将那木杯放到耳边了,赶紧学着她方才的动作,道:“我,我叫张三,收夜香的!”
声音因为激动,带着一丝颤抖!
谢天遥正欲说话,不远处传来动静,她一瞬间将张三手中的传声筒收了回去,快速关上了窗户!
有龟奴过来,望着张三傻傻地站在楼下,厉声道:“张三,为什么还没有收拾好,把这里弄得臭熏熏的,你是真不想要继续做这份工了吧?”
“不是,我正在刷地,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张三应着,蹲下身继续擦拭地上的污秽之物,目光有意无意地撇到二楼之上,那窗户紧闭着,似乎再也不会打开!
“看什么呢,这楼里的姑娘可不是你能肖想的,快点擦干净了走人!”龟奴在一旁不耐烦道!
张三听了他的话,心中不悦,却不敢开口反驳,很快将地上擦干净了,收拾了东西推着车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