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内,夏宸英匍匐在地上,因为手脚皆废,眼睛也看不见,他只能用鼻子嗅着饭菜的香味,如同一条狗一样埋头艰难地用牙齿咬住碗的边缘,将稀粥一点点灌入口中,慢慢地咽下去!
谢天遥带着薛飞走进天牢时,看见的便是如此狼狈不堪的夏宸英,薛飞站在谢天遥身后,冷漠地盯着眼前如今比尘埃还要低贱几分的夏宸英,眼中带着刻骨铭心地恨意,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就是这个人,将薛家害得家破人亡的,如果不是因为谢天遥在这里,他恐怕已经冲进牢中,将夏宸英碎尸万段了!
侍卫恭敬地上前打开了牢门,谢天遥踏入天牢,看着艰难觅食的夏宸英,对身后的薛飞吩咐道:“薛飞,替他看看他伤得有多重,还有没有医治的可能?”
夏宸英骤然听到谢天遥的声音,身体吓得一颤,咬住碗的牙齿一松,碗顿时掉落在了地上,将剩下的半碗稀粥溅了出来,洒了天牢满地!
薛飞听了谢天遥的吩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摇头道:“陛下,你疯了吗?他可是我们最恨的仇敌,你竟然让我帮他治伤?”
谢天遥看着夏宸英,淡淡一笑答道:“朕自然知道他是我们的仇人,朕让你帮他治伤,只是不想他有一天突然在天牢暴毙了,那岂不是便宜了他!”
薛飞明白过来,对谢天遥恭敬道:“微臣明白了!”
夏宸英听了二人间的对话,脸上的惧怕越来越深,薛飞刚碰到他的身体,他就挣扎了开来,口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哀鸣声!
谢天遥见他如此,有些好笑道:“夏宸英,你方才既然像狗一样吃食,那便说明你现在还不想死,朕让薛太医帮你看伤,你躲什么?薛太医可是出名满天下的太医世家薛家,医术独步天下!”
谢天遥每多说一句话,夏宸英的脸色便恐惧一分,他诛了薛家九族,自然不想自己落入薛飞的手中,谢天遥怎么可能真的好心让薛飞来帮他治伤,不过是想让他多受几分折磨罢了,他如今已经受够了折磨,不想再更加痛苦了!
只是他不想,薛飞可不会理他,薛飞取出了一根银针,伸手按住夏宸英,瞬间刺入他颈后的一个穴位中,夏宸英顿时身体僵硬,再动弹不得一分!
薛飞帮夏宸英把了脉,眉头微皱,喂了他服下一粒丹药后,方才取下银针,对谢天遥低声道:“断他经脉的人下手极重,再无续接的可能,眼睛和舌头更不必说,已经不可能好了,虽然被人上了药医治过,但身体元气尽失,他这般模样,最多也便能撑一月罢了!”
夏宸英听了薛飞的话,脸上并无惊讶之色,他贷缓过劲来后,便强撑着跪起身来,对谢天遥不停地磕着响头!
谢天遥看他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样,嘴角微勾,轻笑道:“夏宸英,你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对你最狠的不是朕,也不是薛飞,而是你自己的儿子吧!”谢天遥淡笑道!
夏宸英听了谢天遥的话,磕头的身体微微一僵,薛飞闻言,脸上都是吃惊之色,他万万没想到,夏宸英如今的模样,竟然是夏明浩所为!
谢天遥看着他现在凄惨的模样,叹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曾经对至亲之人做了些什么,老天爷都看在眼里,如今你自食恶果,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朕知道,你苦撑着苟活,在这里求朕,不过是想再见夏明月最后一面,你想对她忏悔,想在死前祈求她的原谅,想走得安心,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眼见你如今已经落得这般凄惨,定然是不忍心不见你最后一面的,只是被朕所阻扰,是吗?”
夏宸英听了谢天遥的话,脸色微微一变,再次对她不停的磕头,谢天遥见他如此,轻笑道:“可惜,并不是朕不让你们见面,而是夏明月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你,就算知道你如今成了这样的模样,她也不愿见你,你不必再白费力气了!”
夏宸英听了她的话,不敢置信地摇头,神色间一瞬间变得疯狂起来,口中发出嘶吼声,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夏明月不可能对他这么狠心的,他是她的亲哥哥,母亲去后,是他一路护着她平安长大,给了她优渥的生活,他对她纵然有利用,可她怎么会这样对他,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如今只想祈求她的原谅,不止为心安,也为了死后能有人收尸,不至于落了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可如今,竟然连他最善良的妹妹,也要抛弃他了吗?
谢天遥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淡笑道:“三天以后,朕会安排人锁你游街,让你受尽天下人的唾骂,再处以凌迟之行,然后将你的头颅斩下,挂在城楼之色示众七天七夜,让所有人都记住,你这个篡国逆贼的下场,没有人会为你收尸,从此以后,你便是一个孤魂野鬼!”
谢天遥的一字一句,让夏宸英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谢天遥看着他如今精神上比身体上还要痛苦百倍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不再管夏宸英,带着薛飞离开了天牢!
出了天牢以后,薛飞看着走在前面的谢天遥,忍不住上前问她道:“陛下,你这样吓夏宸英,不怕还没到行刑之日,他被精神受不住就此死了吗?”
谢天遥看了他一眼,淡笑道:“当然害怕,不然朕带你来替他医治什么,只是不折磨一下他,朕心有不甘罢了,既然他的身体已被夏明浩抢先折磨了,朕便只能,在精神上再折磨折磨他了!”
薛飞听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