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这种地方,不论古今,都是一样的乌烟瘴气。赌钱的男人比吸毒的还可怕,但凡好赌之人基本都是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没有一样儿不沾的。所以像李钰和西月这样女扮男装看上去纯白无辜小白兔一样的人一进去立刻吸引了无数绿油油的目光。
只是这两位俏公子身后跟着几个强壮的护卫,但凡有点眼力价儿的人都知道这几个护卫绝对不一般,可见这俩俏公子不好惹。
西月被这些人盯得浑身不自在,便不由自主的往李钰身后躲。李钰倒是无所谓,手里摇着折扇,翩翩佳公子一样大大方方的往里面走,并顺手摔出一叠大周宝钞给迎上来的伙计:“赏你的。”
“多谢公子爷!”小伙计看着手里一叠宝钞,赶紧的朝李钰拱手,“公子爷您这边请,您是想玩什么呢?骨骰,牌九,马吊,咱们这儿都有。您若是不喜欢这般吵吵嚷嚷的,咱们楼下还有清净的雅室。”
李钰站在纷乱的大堂里扫了一眼,指着一桌赌大小的笑道:“就玩儿最简单的吧。也不用去雅室了,我们就随便玩玩儿。”
“公子爷这边请。”伙计和气的笑着引李钰往最热闹的那一桌走去。
许是天生自带强大的气场,李钰和西月两个人往这边一走,就有人自动让出了空位。李钰勾着西月的肩膀走过去,长腿一伸踩在一张木板凳上,笑着朝庄家点了点头:“怎么来?”
庄家抬手给李钰介绍规矩:“这边是大,这边是小,五十文一注。这位公子爷押多少。”
“玩玩儿而已。”李钰说着,从荷包里抽出一叠一百文的大周宝钞拍过去:“先押两千,买大。”
“好!这位公子爷押两千文,买大!还有押的没有?”庄家立刻兴奋起来,干他们这一行的早就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知道这种一身华服一出手就是两千文的公子哥儿最是爽快,有钱,图乐呵,输了不在乎,赢了赏钱给的也多。
“押五百!买大!”一个面带潮红的中年男人兴奋地跟上。
“老子押一千!买小!”一个二十多岁面白无肉的病鬼一样的华服公子冷笑着看了李钰一眼。
“二百!买大!”
“三百!买小!”
……
赌桌周围的人一片用眼睛瞟着俊俏的公子哥儿一边晕晕乎乎的押注,好色之徒大都跟着李钰买大,也有一些人觉得这样俊俏的公子哥儿是赌坊坑的主要对象,所以坚决不能跟,一定要跟他反着买。
一阵闹哄哄的押注之后,庄家开始稀里哗啦的耍着各种花样儿摇骰子。认真显摆了一阵子之后,又耍了个花活儿‘啪’的一声把骰盅扣在了桌子上。
李钰笑眯眯的看着庄家,抬手又甩过去一叠宝钞:“再加三千。”
“老子也加三千!”白面病鬼瞥了李钰一眼,算是跟她杠上了。
“爷跟了!小!”病鬼也是有后援的。
“跟!大!”立刻有人站出来跟李钰。
又一轮精彩的押注,眼看着宽大的赌桌上堆满了宝钞还有银锭子。
“开!”
“开了!”
“开!”
在一声声催促中,赌坊的小哥儿缓缓地抬手,露出来了三颗骰子,一个四点,两个五点。
“哇喔!”李钰笑着打了个响指。所有买大的人都跟着欢呼起来。
桌上的银子钱被拢到一边按照押注的多少进行分配之后,大家重新下注。
下一把李钰押了小,而病秧子好像跟对上了瘾,转手就押了大。
刚刚跟着李钰一起赢钱的人有些忐忑,觉得这小公子爷上来赢的这一把不过是险胜,不过是运气使然,还是对面的高大公子常年泡在赌坊里的人有谱儿,于是这些人开始转投阵营,跑到病秧子身后押了大。
李钰不以为意,笑的淡然。
骰盅又被摇起来,稀里哗啦一阵响声之后被扣在桌上。李钰平静的说道:“加三千。”她说完却没动手,确实身旁的西月上前去数出三千宝钞压了过去。
李钰见状伸手勾过西月的肩膀,亲昵的笑道:“月兄不玩一把?”
西月笑道:“你玩儿,我不怎么懂,先看看。”
这话一出口,赌桌周围的人都明白了——感情这俩孩子就是出来玩儿的,其中一个还不知道这赌桌上是怎么一回事儿!雏儿啊!好糊弄啊!这就是赌坊要吊的冤大头啊!还是别跟他们了!于是又有一部分人纷纷加入了病鬼的队伍里去,纷纷押注。
押注完毕之后,骰盅再次被慢慢地打开——一个二,一个三,一个一。
“又赢了!”这次买小的李钰笑眯眯的打了个响指,这会儿赢的可比刚才多多了!
一片哗然之后,新的一轮又开始。
通过察言观色,赌桌上的人十有六七都认为李钰这两个年轻俊俏的公子哥儿是初入赌场的富家公子,又看着面生,所以应该是外地来京的,许是做生意,许是官宦人家的子弟,总之这两个人差不多就是俩傻帽,就算赢了两把也不过是走狗屎运,接下来他们俩会输的很惨!
赌坊里的老油子们似乎已经看见了这俩俊俏小家伙的悲惨下场,于是优哉游哉的跟在高家大爷身后等着看热闹。
然而事与愿违。
接下来李钰又赢了三场,成功的把庄家赶下去成了坐庄之人,接手了那副掌控输赢的骰子和骰盅的时候,赌桌周围的人又增加了一倍,而且增加的这些人大都站在了李钰的背后——没办法,这小哥儿的运气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