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园,后院的小花园里。鹅黄的迎春花已经绽开娇弱的花瓣,为萧索的园林增添一丝明媚之色。
李钰靠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话本儿正看得带劲。昨晚从凤仪楼回来之后,众人都以为李钰会大开杀戒,却想不到她竟跟没事儿人似的,这会儿还能捧着这该死的话本儿一边看一边笑。
旁边的西月给李钰递了一块金霜酥,轻笑道:“公主尝尝这个,今儿这金霜酥不是肉馅儿,是我用椰汁和牛奶做的。”
“甜的?”李钰接过金霜酥来,轻轻地咬了一口,怡然自得的品尝,对跪在地上的几个人毫不理会。
“微甜。”西月轻笑道。
李钰一边吃一边点头,叹道:“都说甜点和鲜花一样,叫人有幸福感,这话果然不假。”
“公主喜欢就好。”西月微笑道。
“唉?姐姐你说,这女人跟男人一样都是人,这男人能够三妻四妾的,女人为什么一辈子只有一个男人?我觉得这戏本儿里写的就挺好,戏里的这个公主也是有史料记载的,人家也不算人家瞎蒙。”
“瞧公主这话说的。”西月无奈的笑了笑,又递上一盏香茶,“虽然史料中有山阴公主的记载,但也不过区区数十个字而已。有些人借机暗讽,诋毁公主和朝中文臣武将的清誉,便是死罪。”
李钰吃了两个金霜酥,又喝了一盏茶,跟西月说了半天的闲话才像是猛然看见跪在眼前的四个人。
这几个人昨晚被花满楼带了回来关了一个晚上,再傻再蠢也该悟出了几分缘故,小花旦昨晚扮花旦的时候被砸了茶壶,当晚便被关进了当朝公主的素园,其中缘故不言而喻,此时哪里还敢再唱那出戏?于是连连叩头,哀声求饶。
“你们也不必在这里扮可怜求饶,只说你们这戏本子是出自何人之手也就罢了。”西月冷冷的说道。
小花旦哀声道:“求公主明察,戏本子是我们班主拿回来的,奴等只是照着戏本排戏唱戏,实在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
“你们班主跑了。”西月冷笑道,“他或许早就知道这出戏会把你们几个送上断头台,所以先跑一步了。”
罗家班的班主在这几个人去凤仪楼之后就卷了细软跑路了,所以花满楼带人去查封罗家班的时候只抓了些尚未出师的小戏子以及杂役们,班主以及家人早就没了影踪,可见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
之后审讯这花旦和小生,才知道他们早在来京城之前就在外边把这场戏演的滚瓜熟了,算起来差不多已经几十场,帝都城周遭的州县他们已经走遍了。审出这些口供之后,花满楼差点一气之下把这四个人给剁了。
旁边一个小生忙回道:“小的知道班主在城外还有个宅子……”
“那里也没人。若你们不说实话,怕是活不过中午。若是你们真心忏悔就把你们版主还有写这话本子的人说出来,公主仁慈或许可饶你们不死。”西月冷声道。
“奴等实在只是听话办事,班主从来不许奴等多说多问,这件事情……奴等实在不知……”
李钰到底不是多有耐心之人,她今天肯见这四个人也无非是给她们留一点生的希望,听她们这般,便朝着旁边摆了摆手,蹙眉道:“先把他们关进诏狱,我的规矩你们该懂。”
“是。”旁边的银凤卫拱手应了一声,上前拎着四个人下去了。
大公主的规矩,她的犯人可以不择手段的严刑逼供,但一律不准玩死。
西月低声劝道:“公主,这事儿可大可小,还是应该查个水落石出的。”
“不过是些宵小之辈,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手段,说起来真不值得我们去废这些心思。”李钰不屑的哼道,“比起这些事情来,我更想知道恒德钱庄到底能拿出多少银子来入我的皇家银行。”
西月叹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公主还能如此淡然,真是……”
“不淡然又能怎样?难道被疯狗汪汪几声,我还得跟疯狗一样再汪汪回去?”李钰笑着把手里的戏本子丢到一旁,又道:“不过这事儿倒是提醒了我,舆论这东西有无可替代的好处,咱们也得好好地用用。”
“公主想怎么样?”西月疑惑的问。
李钰托着下巴沉思道:“这得是礼部得事儿了。礼部——听说父皇要调任临州知县吴崇古入京?”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我恍惚听谁说了一句。”西月点头。
“吴崇古这个人不错。当初在临州的时候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这个人谦和有礼,也颇有些才学,当时临州那么乱,他竟只凭着自己在乡里的声誉就能让那些乱民对他服服帖帖,应是有些手段的。”李钰轻轻点头。
“我们先说这些可恶的戏子该怎么弄吧,至于礼部那些事情等处理了这些戏子再说也不迟。”性情柔和的西月胡乱翻着那戏本子,随便看了一段心里的怒火又燃起来了。
“那以姐姐的意思要把这些人怎么处置呢?”
“直接推出去明正典刑,杀鸡骇猴。”西月气愤的把话本丢了回去,“再悬赏捉拿那该死的班头和写这话本子的人。”
“姐姐还是太善良了。咱们这样做岂不正好中了对方的诡计?”李钰轻笑道。
“这话怎么说?”西月不解。
“不管是谁,编出这么个戏码又专门来我眼前唱,就是为了恶心我,败坏我的名声。若是我因为这个把这几个人推出去斩首示众,再悬赏捉拿那编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