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李钰往榻上一座,问上官默:“谨言,说说你的想法吧。”
“那些人是东陵王府的人。”上官默语出惊人,一句话把田棘都给砸懵了。
“不是,这……这怎么可能啊?东陵王府的人怎么会躲在这客栈里?默爷,你……你也太能懵了吧?”田棘像是看鬼一样看着上官默。
“首先,他们是东陵来的。否则不可能对李家绣庄的徽标这么熟悉。第二,就那个葱油鱼的做法来自宫廷,那妇人绝不是一般的富商之家的仆妇,她的主子肯定清贵无比,跟宫里有关系。”
田棘立刻反驳道:“可就算是这样,东陵跟宫里有联系的人家也不只是东陵王府啊,咱东陵可出了不少贵人。”
“可家里出事的,只有东陵王府。”上官默笃定的说道:“当时东陵王在江宁消失之后,朝廷的官兵连夜抄了王府,王府里所有的家丁仆妇全部押解进京。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逃脱掉官兵的押送的。”
“这还不简单,你看这地方乱的,说不定官兵都被义军给灭了呢。”李钰哼道。
“也是。”上官默点了点头。
“那这么说,那些人真的是东陵王府的人咯?”田棘眨巴着眼睛看着李钰。
李钰抬手推了一把田棘的脑门,低声笑道:“你若是不信,就悄悄地溜过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也正议论咱们呢。”
“好,我这就去听听墙角。”田棘本来就觉得闲得慌,当时就从怀里扯了条黑色的面巾出来把脸一裹住,猴子似的转身窜出去了。
窗子上原本镶的玻璃被打碎了几块,冷风偶尔吹进来,不但彻骨的冷,连灯火都点不住。上官默从外边捡了些破旧家具拆成的木头,找了个铜盆生起了火,取暖的同时还能照明。而且默大爷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烧水的铜壶来,又用木条支了个架子夹在火盆上。
李钰靠在榻上昏昏欲睡之际,房门吱呀一响,田棘闪身溜了进来:“嘶哈——好冷啊!下雪了呢。”
田棘进门后先去火盆上烤了烤手,又转身窜到李钰跟前,竖起了大拇指:“姑娘,您真神了。刚我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好说咱们呢。他们叫那个姓江的管事,叫元宝他娘兰嫂,兰嫂是东陵王府的厨娘。那姓江的说咱们一定是东陵来的,不说实话肯定有缘故,一再的警告元宝他们不许跟咱们走的太近了,小心引火上身……”
“真的是东陵王府的人啊?”李钰虽然猜到了,但听田棘证实之后还是觉得挺吃惊的。
“真的是。”田棘点头,“他们是趁乱逃出来的,说是要去找东陵王。”
“去找东陵王?他们去哪儿找啊?”上官默皱眉,“朝廷撒了这么大的网都找不到他。”
“他们没说。”田棘遗憾的说道:“那个姓江的不许他们说这些。”
李钰闻言点了点头沉默了,双手反剪到脑后去,看着屋顶想事情。
上官默也不再多问,看看铜壶里的谁烧好了,便拿过旁边那个被他洗了好几遍的铜盆装了热水,又兑了一点冷水,试好温度后从包袱里取出干净的手巾浸湿了,递到李钰的面前:“擦擦脸再睡。”
“哦。”李钰顺手接过来抹了两把脸,顺手丢回上官默的手里。
上官默转身把手巾洗过后又递了过来。
“擦过了。”李钰有点不耐烦。
“擦擦手。”上官默说道。
“啧!擦那么干净干嘛?又不等着上花轿。”李钰不耐烦的搓了两把手。
上官默等李钰擦完了,拉过她的斗篷给她盖好,又转身吩咐田棘:“还有你。”
田棘嘿嘿笑道:“我就不用了吧?”
“不洗干净就出去睡觉。”上官默冷着脸看了田棘一眼。
李钰看着田棘的苦瓜脸,扑哧一声笑了:“得了,默大爷的洁癖犯了,田棘,你最好听话,否则真的要出去吹西北风了。”
上官默监督着李钰和田棘洗漱完毕后,把用的东西都一丝不苟的各自归位,方拎着包袱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来闭目休息。田棘看着默大爷连睡觉都端端正正的坐着,不由得笑声嘟囔了一句,拎了一床露出棉花的旧被子铺在了地上,又扯了自己的一件羊羔皮袍裹着睡去。
也许是前些日子在船上睡得多了,也许是贵妃榻不舒服,也许是见到了东陵王府的人很是意外,不管因为什么,一向吃得饱睡得着的李钰今晚失眠了。
她在这边翻来覆去,上官默也睡不着,便闭着眼睛低声问:“睡不着?”
“你说,东陵王府的那些人……”
上官默立刻打断李钰的话:“那些人跟我们无关,天亮了咱们就走。先去沂州找先生,再去找老爷。”
“好吧,睡吧。”李钰侧转过身去,背对着上官默。
上官默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劝道:“我们现在是逃犯,不要节外生枝。”
“知道了,睡吧。”李钰轻笑着应了一声,“说的我好像是个惹祸精一样。”
难道你不是吗?上官默给了某人一个白眼,侧身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皮袍。
半夜失眠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李大姑娘头晕脑胀,外带鼻塞——妈的,感冒了!李钰裹着斗篷坐在榻上,看着架在火盆上的铜壶,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出师不利啊。”
“要不咱们在这里休息一天再走。出了这个客栈,咱们可连个能做饭的人也找不到。”田棘端着从兰嫂哪里弄来的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