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过了。属下叫人查了他祖宗三代。”仇老怪笑眯眯的把他找人查来的事情从头到尾跟李钰念叨了一遍。
李钰眯着眼睛听完,方失笑道:“这么说,这人有胆有识,还算是个人物。”
“还可以吧,不然他生意也做不了这么大。”仇老怪点头附和着,又笑骂了一句:“不过这些贼倭寇就是心眼儿小,咬死了一口价,真教人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他。”
“讲价这种事情,你得戳中了他的软肋。”李钰笑了笑,扭头看见花满楼急匆匆的进来,忙问:“找到那老头儿的落脚点了?”
“找到了。”花满楼苦笑道,“东陵王把他接到王府去了。”
“……”李钰沉默了半晌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擦。”
“老大,这事儿是东陵王不地道啊!”仇老怪见李钰脸色不好看,忙劝道,“要不,属下想个法子把人给弄出来?”
“先不着急。”李钰摇了摇头。
“那……”仇老怪还想说什么,却被李钰打断,“尽快把杨时昀找到的另外几个工匠都送到江北去,先交给沈著。这些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绝不能再叫人先一步了!”
“是。”仇老怪答应了一声,欠身退了出去。
李钰靠在榻上捏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忽然对花满楼说:“花爷,你替我去一趟东陵王府,问问东陵王上次从江州逃离的时候我师傅捉回来的那个谁——那个盛兴然身上的毒他解完了没?解完了把人给我接过来,我要他有用。”
“好,我这就去。”花满楼答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公主,待会儿去揽波楼要不要多带几个人?”
“带那么多人干什么?又不是去打仗。就你跟韩胄两个就行了,咱们是去谈生意又不是抢劫。”李钰笑着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
“那我快去快回。”花满楼急匆匆的走了。
樱井一郎,祖父曾经是跑海的商人,后来机缘巧合取了个大云朝的女人,然后蒙混着加入过大云皇室航海舰队,之后大云朝的皇室航海舰队在某海峡遭遇海啸,一支航海舰队被海啸打得七零八落。
樱井不但捡了一条命,还捡了一箱珠宝。
之后,他靠着这箱珠宝起家,成了琉琼岛上最有钱的商人。
现如今手里有二十艘商船,一支六千人的强悍卫队,专门游走于南洋诸岛之间,收粮,收黄金然后倒卖到东倭本土或者大云江南。再把大云的瓷器,丝绸,茶叶等物运回东倭本岛和虹空岛,转给西洋商队,从中赚取利润。
像樱井一郎这样的生意人,看起来挺赚钱,其实他这生意极有风险,而且现如今海上不太平,养数千卫队也需要银子。所以他的货物都要上等的,价格也咬得死。
李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转了一个多时辰,花满楼终于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面色苍白无精打采的盛公子盛兴然。
盛兴然一眼看见李钰的时候两眼直喷火,恨不得扑上去把李钰撕咬成碎片。
但他现在没有力气也没有胆量,因为他身上的毒没解干净。确切的说,是云启在给他解毒的时候又下了另外的毒,他必须每隔半个月服一次解药,否则就全身奇痒,经脉疼痛,生不如死。
李钰当然不知道盛兴然的状况,但也毫不惧怕,且微笑的看了他一眼,又问花满楼:“他怎么说?”
“王爷听说是公主要人,二话没说就叫属下把人带来了。只是盛公子的状况并不是太好,每隔半个月还得服一次解药。”
“噢!”李钰笑着朝生性然点头,“怪不得这么听话,啊?原来是毒还没解干净。”
“李钰!你有种就把我杀了!”盛兴然原本被云启给收拾的没了脾气,这会儿看见李钰,那股火气又窜上来了。
“啧!我没种!我又不是爷们儿。还有,杀了你?不不,我从不杀人。”李钰笑着摇头,“再说,你这么值钱,杀了你多可惜啊。”
“盛家已经不要我了!你想用我去威胁盛家,做梦!”盛兴然恨恨的说道。
“盛家不要你,可你爹还要你。哦,堆了,听说你娘在蜀州开出价码来,谁能把你救回去,随便开价,她砸锅卖铁也愿意。”李钰笑嘻嘻的走到盛兴然面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原本神采飞扬如今却一脸病容的富家公子,叹道:“蜀州诸葛世家——那可是传承了上千年的古老家族啊!你说,你娘若是砸锅卖铁的话,能凑出多少银子来?”
“只可惜啊!你们诸葛家虽然是蜀州望族,但却跟唐家是死对头。”李钰又摇头叹息。
“你到底想怎么样?!”盛兴然怒问。
“盛公子你怎么不装了?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能装一下的。就像你那天竞拍百草鼎的时候?就像那天皇后赐宴之后我送你出去的时候,啊,像在江宁码头咱们一手交粮一手交鼎的时候也不错啊,盛公子谦卑有礼,进退有度,那风姿风采真是叫人难以忘怀啊!”李钰依然笑着,眉眼弯弯,特别的无辜可爱。
“哼!成王败寇,现在我落在你的手里,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给我个痛快!”盛兴然愤愤然瞪着李钰。
“你痛快了,我就不痛快了。”李钰笑着摇头,“所以你还是活着吧。”
李钰冷冷的瞥了一眼盛兴然,对花满楼说道:“给盛家和诸葛家各送一封信,外加一份账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