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半真半假,说出来却让人听了极为舒服。
婉儿亦是不再说话,悄然言道:“婉儿也一只想念毅哥哥哩,现在也想着念着!”
“我……我也是。”
陆凝霜红着脸,悄声说道:“修炼成神之后,就能长生不老,就可以和师兄天长地久,一起看细水长流,看天荒地老……”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
不知不觉,夜尽天明。
柳毅就留在了惊虹洞天当中,不再外出,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直到春去秋来,冬雪又至。
贪狼躺在雪中。
胡图图在山坡上做了一个捕鸟的陷阱,像那凡俗间的猎人一样,想要抓几只鸟雀。
柳毅把贪狼肥肥的肚皮当做枕头,抬头看向天际,心中霍然念想道:“不仅是男女之情,便是这兄弟之义,朋友之谊,也断然不可了结,不可将之斩去!若如此才能成为圣贤,我不做圣贤也罢!”
一念至此,宇宙虚空当做,劈打来一道霞光。
霞光直达中央大世界,将惊虹洞天的护法大阵光罩融开一条缝隙,从天穹深处垂落,一注光华,直达柳毅头顶,照在柳毅身上。
无限霞光,从柳毅身上反射而出,漫山遍野而去,使得整个惊虹洞天,变得无比的金碧辉煌。
空中凄寒飞雪,变作了雨露。
山间积雪蒸腾起来,化作血水,缓缓倾泻,细水长流。
地上枯木逢春,开出诸多枝条,嫩芽滋生,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刹那之间,惊虹洞天的冬日雪景,变成一片春日融融的景象,另有阵阵异香,从山中释放而出。
暖暖春风吹动山间鸟雀,盘旋在柳毅头顶,久久不去。
又有诸多洞天当中的灵兽,从各自山峰飞奔而来,匍匐在柳毅身边……
程一峰与吴丹联袂而来,拜倒在柳毅身前。
程一峰言道:“恭喜师尊,修成圣贤道果!”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修行之士之执着于道,修炼有成自然叫做得了道果。
吴丹却没什么华丽的辞藻,只嘿嘿一笑,说道:“师尊成为圣贤,咱实在是太高兴了。”
整个惊虹洞天当中,唯有一人神色萎靡不振,如丧考妣,呼天抢地,跑到了柳毅面前,张牙舞爪怪叫道:“老夫正在堆雪人玩,你小子早不成为圣贤,晚不成为圣贤,偏偏在虎爷堆雪人最关键的时候,成了圣贤,你……你快快陪我一个!”
“老妖怪你这想法,怎地如此怪异!你女婿成了圣贤,你不仅不祝贺他,不仅不高兴,反而跑过来大发脾气,这是何道理?”
胡图图摇晃着巨大的肚皮,歪着脑袋,手中搂着他媳妇帝无恨,骂骂咧咧说道:“你本来修为就不如毅哥儿,现在毅哥儿又成了圣贤,若是你惹恼了他,小心他一巴掌把你拍翻在地,用法宝把你镇压在泥巴里面,千年万年都出不来!”
“我是他岳父,是他老丈人。”
虎伥龇牙咧嘴,言道:“身为老丈人,就该摆一摆老丈人的架子!”
“那……”
胡图图面带怪笑,问道:“那你女儿是谁?”
虎伥脸色一沉,不再说话。
恰在此刻,婉儿与陆凝霜从空中联袂飞来,二人得知柳毅晋升圣贤,本是喜笑颜开,可陆凝霜在见到虎伥之后,不知为何,笑容尽是渐渐收敛,恢复了平时那种清冷如霜的气度,似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反正就是她们两个……”
虎伥脾气爆发,瞬间就说话不经过大脑,他看了看婉儿,又看了看陆凝霜,说道:“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反正老子是柳毅的岳父,这可是他师门都承认了的,不能反悔!男人一言九鼎,不能说话不算话。我既然做了柳毅的岳父,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说着说着,虎伥就想起了数十年前,去了金鳌岛碧游宫,那一回甚至连通天教主都躲避着他,丢下一句“惹不起我躲得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那时候开始,虎伥就觉得,这个女婿实在是太威风了。
可惜,婉儿不理他,陆凝霜也不理他。
于是虎伥就发了疯,在地上般地打滚,身上神威赫赫,七彩雷霆到处乱射,把花花草草蹂躏了不少,弄得满地狼藉。
他一发疯,就更无人理他。
夜间,柳毅与二女一番温存之后,终于将要去敌方世界一事说了一说,惊得二女花容失色,可柳毅却心意已决,二女又对他性格极为了解,也未曾阻止,只是眼中却掩藏不住深深的担忧。
贪狼素来无忧无虑。
可等到柳毅要离开惊虹洞天之时,它却死死咬住了柳毅的裤腿,拖着不让柳毅走,最后柳毅也别无办法,只得带上小灰灰。
对于此狼,柳毅素来溺爱,从不打骂。
他本不想让贪狼跟着,掐指一算,却心念微动,沉吟道:“我刚刚心绪涌动,试着算了一卦,隐约感觉到,此行小灰灰颇有几分机缘,可以与我同行。”
中央大世界,云雾翻滚。
当柳毅启程离开惊虹洞天,踏上乾坤圣树,跨界而去之时,位于虚空当中的万寿山五庄观忽然间就响起了一阵念经吟哦之声。
“道可道,非常道……”
镇元子口中默念,长身而起,走到了五庄观后院。
一处果园,环绕在围墙之内。
果园当中,建设着一座方圆万余米的土壤高台,一株孤零零的果树,生长在高台之上,亭亭玉立,葳蕤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