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已入了我门墙,就不可再像从前那般,只靠着打渔混日子,浑浑噩噩度日。而今乘着冬月寒天鱼价较高,你带着桃符出海,多打些海鱼,卖些钱财,再把你那相好的女子赎了身,把她接到此地,也好与你日夜相伴。”
言及此处,柳毅却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成了修行之士,寿命必会日有所增也有所涨,只怕到她鹤发鸡皮,容颜苍老之时,你不急相貌不曾变老,反倒是会越发的年轻,宛若少年。”
“这……”
吴蛋神色微微一暗,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柳毅淡淡说道:“修行在世,有所得就有所失。得失得失,有失有得,有得有失。曾经有人,若要修炼成神,关键之处就在于得失二字。为师虽没有领悟成神的真谛,今日却预先把这两个字传给你,算是在你面前第一回讲道。”
“弟子……弟子既然说了她是我的女人,就应该不离不弃。”
吴蛋果真很光棍,竟然说道:“她出身于滚滚红尘,定然入不得师尊门墙,弟子也不奢望她也能成为修行之士。弟子只想把她带在身边,不离不弃,若有朝一日她生老病死,弟子替她送终,终生不娶就是。”
“你果然与我有缘,有情有义,合该入我门下!”
柳毅含笑点头,又道:“她若有几分修行的资质,我也可以传她法门,让她步入修行之道,却不可收她为徒。”
“师尊,这又是为何?”
吴蛋有些不解,试探着问道:“莫非因为青楼女子出身不好?”
柳毅神色不变,淡然答道:“她既然与你相好,却还要收纳你的钱财。这种风格,与为师的门风不合。”
“唉……”
吴蛋神色一黯,心中稍有遗憾,却知道自己能拜入大仙门下,已算是洪福齐天,又怎能奢求太多。
柳毅点点头,指着搁在床上的矮茶几,说道:“你既入我门墙,日后炼丹炼器,画符学剑,都要一一学一遍。今日正好我要画符,你且站在一旁看着,等我画了三道桃符之后,你再出门打渔。”
“弟子遵令!”
吴蛋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盯着桌上桃符。
“画符之道,在于知窍二字。画符不知窍,徒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跳。为师的符法有些独特,源自于上古之时,全以三千八百个上古符箓铭文为基础。你若要学这种符法,首先要有人仙修为。只是,天地间有万法诸门,符法也有许多种,等你入了修行之门,体内生出了真元,我先教你寻常符法就是。”
柳毅拿起一张桃符,笔走龙蛇,写下了一个“雷”字,再撒上朱砂,桃符已算是化成。一连画了三张桃符之后,柳毅将这三个桃符全给了吴蛋,说道:“这三张桃符,你戴在身上,若遇到什么危难,只需咬破手指,在桃符上滴一滴鲜血,再把桃符投掷出去,桃符就能显化出一道雷霆,威力倒也勉强过得去。”
“弟子遵令。”
吴蛋老老实实把桃符揣入了胸口,却又觉得肩膀上有些痒,忍不住伸手去抓挠了一番,顿时就把肩膀上结痂的伤疤抓破了,露出里面新长出来、白白嫩嫩的皮肉。
这些伤口,是吴蛋在海中与暴风拼搏之时,所受之伤。
对于普通人来说,至少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复原。
可吴蛋却在短短半日之内,恢复了一身伤势!
“我这弟子,果然血脉不凡!”
柳毅心中感慨,又想道:“他本就是一个憨厚老实之人,才没有被人发现他的不凡之处。若他是一个好勇斗狠之辈,只凭着一身天生神力,以及强横异常的肉身恢复能力,就早已扬名立万了。若是去了凡俗帝国的军伍当中,修炼了军中功法,免不得又是一个绝世猛将!”
吴蛋拿了桃符,喜滋滋出门而去,挥手就把搭在篱笆上的渔网扛在肩上,一路小跑直达沙滩,再驾着渔船除了海。
乡间邻里之人还以为吴蛋得了失心疯,脑子不正常,居然要在大雪天跑去海里打鱼,一个个使劲的笑骂着吴蛋。
吴蛋本就木讷,平日里又被人嘲讽为“没蛋儿”,自然不会与这些乡间邻里之人多说些甚么,只闷着头除了海,心中想道:“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土鳖,等我跟着师尊修炼有成,到时候衣锦还乡,亮瞎你们的狗眼!”
船行在海上,风帆被海风吹得鼓掌鼓掌。
“师尊说了,画符不知窍徒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跳。等有朝一日我修炼有成,只需画出一套符,鬼神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吴蛋心情愉快,只觉得师尊画符的姿态飘逸帅气,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神仙中人的气度。可吴蛋却不知,柳毅身负稀世灵根,最能调和五行灵气,只需心念一动,以鲜血中的生机为引,就能引动天地灵气灌入符中。
世间有一些治病的偏方,需要药引子。
柳毅一身修为不能调动半分,画符也需要药引子,正是吴蛋的那半碗鲜血。
五六十张桃符,也非一蹴而就,非能在即刻间画成。
柳毅沾着鲜红的血迹,正在房中画符,一笔一划宛若龙蛇奔走。贪狼趴在一旁,眼也不眨,忽然愣愣的说道:“大叔!那只八个脑袋的大怪兽肯定不是凡物,人家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可人家看到的,仅仅是大叔笔尖生出的虚影而已,要是怪兽的真身在此,只怕恐怖之极。只怕连人压道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