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俩携带的奇怪的又长大的行李就是这格槽?”
“很有可能!”
“谁出门带这种又大又重的东西啊?他俩不是军人么,怎么和打铁扯上关系了?”
“还有我说过在那具完整的尸体胸口的衣襟上我发现了水渍,不禁胸口有,背部的创口处也有,而且在尸首的侧边有一道不容易发现的水渍痕迹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背部。”
“等等!”肖默言和戚婉彤对视一眼,以上的种种信息在脑子里开始慢慢穿成了一条线“你之前说他们并不是被人杀害,那么就是......”
“自杀!”三人一口同声。
“所以你认为他们利用随身携带的格槽和京城那几日的雪,用水打造了一把兵器,然后杀了自己!”
“对!”
“虽然从你所说的种种迹象推断自杀倒是说得通,可是他们为何要自杀却伪装成被害的现场?还有就是为何一人被分尸,另一人却基本完好?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啊!”
匪夷所思!宣韶宁在接到戚婉彤的飞鸽传书之后第一反应也是如此,可是结合纪问寒告诉自己的往事,似乎这个推论的合理性又进了一步。
“我听说问寒将往事都告诉你了。”宣韶宁听得出声音来自于徐承先。
“这段往事只怕这里的采石兄弟们都略知一二吧?”
“这件事在当年闹的还是比较厉害的,为此张十三也是杀了十几位百姓才泄愤。”徐承先站在宣韶宁的侧面,看见他的嘴角有一阵抽搐,顿了顿继续说道:“问寒年纪虽小,可当日事发突然他将此事隐下暂时不说也是明智之举,如今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由你禀告给陵王看来是合适的。”
“我当问寒是弟弟,即便我愿意去告诉陵王,你又怎么知道滕大人不会已经将此事补充过了?毕竟你也说当年事件闹得大,滕大人作为父母官肯定也是知晓的。”
“他不会说的。”
宣韶宁转身正视徐承先的眼睛“你这么肯定?”
“我与他都同在平州这么多年了,他的为人我也是能猜出大半的。暂时不要问我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我们眼下的关键是尽快帮助陵王找到案件的有用线索,毕竟你来的目的可不是在这里耗时间。”
眼前这个带着刀疤的男人让宣韶宁心里有了一丝丝悸动,如果说纪问寒是清澈平静的湖面,那么徐承先就像是湖面蒸腾起的雾气。“我这几日也是在考虑这事,他二人曾经都是我玄甲军人,如今被人杀害我也有责任帮他俩找出凶手;陵王能早一日离开平州,我也能早日完成招兵。”
“哦?竟然还有这么段故事啊!”陵王放下手中的册子,宣韶宁在那一刹那隐约看出那就是被找到的石料账本,同时心里也感叹徐承先所料不差。
“是,这件事可以说平州百姓皆有所耳闻,只是多年过去大家都渐渐遗忘了,之所以再次提起也是觉得此事可能对侦破除夕血案有帮助。”
“十多年前的事儿,宣校尉觉得对近日的案件能有帮助?本王愿闻其详!”
“斗胆问陵王一句,可曾亲身到过除夕血案发现场?”
“那倒没有,本王已经向京兆尹和大理寺了解了基本的情况,况且查案有进展他们一定会尽快让本王知道的。”作为奉命调查的负责人却根本没有到过现场,即便是放在皇子身上也多少有些说过不去,宣韶宁这么问让陵王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末将也没有去过现场,前日同滕大人聊起这桩血案,听闻现场很是血腥,有一具尸首还被分尸了,任凭谁看了都会心悸。一般人看到了这般景象都会寻思究竟是谁人这么心狠手辣,因而官府也会立案侦破去尽力抓捕凶手。可是,若我们从一开始就想岔路了呢?”
“岔路?”陵王被宣韶宁的观点弄晕了“有话直说!”
“若......这本不是一桩凶案呢?”
犹如一阵狂风骤然吹散了湖面的雾气,一片明朗的景色立时呈现在眼前,陵王脑子中灵光闪现“你的意思是......他俩根本就不是被人所害,而是......自杀?若真是如此,为的是什么?又为何弄得这般血腥?”
“末将本不该插手案件调查,只是昨日问寒说起董必曾经是打铁匠的这一段往事,再听滕大人说起了案件,也是一时兴起,就想着有否这种可能性,还望陵王谅解。”
“宣校尉言重了,你这是为本王指出了破案的一条蹊径呢!宣校尉,你此行是为玄甲军招兵探路的来吧,看来我四哥很是器重你啊!”陵王话头一转,正中宣韶宁下怀。
“是,皇上准许玄甲扩军,因而末将自告奋勇了,可如今却是毫无进展,实在是有愧!”
“我大梁大好男儿委实不少,不知宣校尉为何偏偏要选平州呢?”
“不敢欺瞒殿下,曾闻平州出过一支铁军,名为义从,乃是裴烨裴大将军的麾下之兵,所以......”
“所以你想来平州再招这样的一支铁军?”陵王此刻的笑容中的讽刺被宣韶宁看得清楚“宣校尉,本王倒是很佩服你有这样的勇气,既如此,本王自然是要大力支持的,本王此次来是为了查案而来,自今日起,宣校尉大可在平州招募兵勇,只要采石场能保证正常开采,你自可以同滕大人商量。”
“多谢殿下!”
年节已经过去多日,天气依旧寒冷,但阳光普照却让人心里暖洋洋的。来到平州已近旬月,本来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