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彩凤的眼中神光一闪:“这事我早该告诉你的,是我疏忽了,那严嵩以前是杨廷和的门生,虽然在大礼议时见势不妙帮了皇帝,但仍然算是杨廷和走后留在朝中的唯一亲信了。当年他在内阁时无权无势,也是靠了杨廷和的势力才有了和夏言相处的资本,杨慎和那严世藩更是从小的好友,冷天雄当年就是由杨慎的介绍。才搭上了在朝中已是势力雄厚的严嵩父子。”
李沧行咬了咬牙,沉声道:“想不到这杨慎居然和严世藩是朋友,他身为首辅之子,又是状元之才,难道也这样不辩忠奸吗?”
屈彩凤叹了口气:“沧行。你刚才还不是咬牙切齿地说这些重臣们只顾自己,不管国家,不问忠奸吗,怎么这会儿又这么激动?”
李沧行恨声道:“这些人才华满腹,饱读诗书,如果不是一肚子的私心,能公忠体国的话,本是栋梁之才,可是偏偏为了一已私利,置国事于不顾。杨廷和此人,若说限于华夷大防,不允许我父皇娶我母亲,倒还算有几分道理,但不让皇帝认自己的亲生父亲为爹,这是说到哪里也行不通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皇帝面前竖立自己的权威,把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能一直专权下去。”
沐兰湘奇道:“师兄。你不是一直恨现在的这个皇帝吗,有个权臣来制约他,难道不好?”
李沧行叹了口气:“现在的这个皇帝,聪明伶俐。饱读诗书,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宗室各亲王之间脱颖而出,本来如果君臣一心,协力治国的话,完全可以成就一番中兴大业,哪至于现在这样主庸臣昏呢?这个口子只怕就是要从杨廷和这里找。他想虚君实权,玩弄权术,所以才逼得这皇帝对所有大臣都心生警惕,一边追求着长生不老之道,一边挑动臣子之间互斗,明知严党贪污腐败,但自认为严党只要钱不要权,并无政治野心,这才弄得国事衰败至此,苦了天下百姓。”
屈彩凤重重地“哼”了一声:“沧行,从皇帝到大臣,没一个好东西,咱们报了仇以后就别管他们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咱们行走江湖,快意恩仇,逍遥自在,岂不是赛过活神仙?”
沐兰湘也跟着说道:“是啊,师兄,等我们消灭了魔教之后,江湖上也应该得到平静了,到时候我们就退隐江湖,过那闲云野鹤的生活,不用再为这些事情烦心,好吗?”
李沧行微微一笑:“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想要进江湖容易,想要退出就难了,这么多年下来,咱们都有自己的一帮生死兄弟,有自己的门派,哪是想退就能退的?彩凤,师妹,你们能扔下现在的巫山派兄弟,或者是武当派的师兄弟,彻底地不问江湖事吗?”
二女张了张嘴,又闭了起来 ,显然这点是做不到的。
李沧行笑道:“这就是了,到了我们今天这步,已经不可能说退就退,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我们应该想着利用自己的本事,造福给更多的人才是。”
屈彩凤的秀眉一蹙:“沧行,你这话的意思是,报完仇后,还想起兵夺了皇位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没有,我没这个打算,如果皇帝不来帮着严世藩惹我,我无意于起兵夺位,虽然那个位置按说应该是属于我的,但我也知道,只要兵端一起,那天下就会血流成河,而且各种想夺位的枭雄都会跟着起事,想要结束,还不知道要打多少年的仗。”
沐兰湘长出了一口气:“师兄,可是,可是如果昏君要象上次围剿巫山那样,或者象这次围攻南少林那样,主动来进攻我们呢?你这个皇子的身份,只怕不可能永远保密,以昏君的狠辣,如果知道了,难保不会向你下毒手。”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沧行,沐妹妹说得对,不是你不出手,就能平安无事的,如果严世藩真的和那个武当内鬼已经勾结在了一起,而你的身世,那个内鬼是一清二楚的,他早晚会告诉严世藩,到时候皇帝只怕容你不得,你就是想安安稳稳地开你的黑龙会分舵,只怕也是可遇不可求。”
李沧行平静地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实在给杀到头上,当然也不能坐以待毙,无非就是取出锦囊,跟黑袍合作,奋起一搏罢了。不过现在,还没到这一步,我们还是先查出那个内鬼的身份再作计较。”
屈彩凤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光波流转:“沧行,我有预感,当你查出内鬼身份的时候,也是他狗急跳墙,跟你彻底作个了断的时候,这个恶贼绝不会跟你江湖事江湖毕的,一定会想办法动用朝廷的力量,你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不然,我的巫山派总舵被灭的惨剧,可能就会重演。”
李沧行咬了咬牙:“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这回不同于以往,朝廷在东南一带没有强力的部队,也无法轻易地消灭我们,而且现在东南的浙江总兵戚继光戚将军,和我已经是生死与共的兄弟,虽然我从没有和他说过我的身份,但我想如果严贼挑唆皇帝出兵来打我们的话,戚将军也会象这次拦住朝廷的讨伐军的,至少,他也会给我通风报信,让我做好准备。”
沐兰湘的眉头舒缓了开来:“师兄,你也真是有本事,有这么多忠心耿耿的兄弟,连戚将军都跟你关系这么好,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只是,只是这回你孤身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