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五百辆,后面跟的是黄金。
海瑟脸上一喜,心下却是一沉,因为这道声音并不是她预料中的人发出来的。
二楼一间被推开的房门里,西阳雪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出来,那张白得绝色妖艳的脸,底下众人一见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空气中忽然流动起一股不属于夏日的寒气,这么多来拍卖的人都坐在一楼大厅,而别人坐在二楼的厢房,在龙城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来人的身份必定不凡。
在场大多数人都不认识西阳雪,少数几个见过也只沉默坐在一边不开口,雪堂堂主出价竞拍醉仙楼,即便再有财力再想要这地,也不能轻举妄动。
西阳雪眸光浅浅掠过众人,最后带着笑意的眼神落在海瑟一脸欢喜实质暗含愤怒的脸上:“不是银子不够么?本主正好解了你的后顾之忧。”
海瑟仰头与人对视,脸上笑容保持不动,心里只想甩对方两个字,呵呵!
这时,台上的司仪反应过来,拿着锤子敲了一下,“七千五百两,一次。”
木槌与底座撞击的声音,海瑟的心也随着这一下敲击下沉。
八千两黄金,这是她对这件酒楼的估价,价钱再抬高她的生意就得亏本。
本想在竞价的时候下一剂猛药,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把价钱抬到最高点,她给不出银子然后让薛天楠抬价买走。一来她没有竞价成功不会引人注目,二来薛天楠买下醉仙楼原价转手给她,这就是她最初的设想。
但现在,都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男人搅黄了!
“七千五百两,两次。”
台上的司仪重复,海瑟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无名也知道事情没有如预想般发展下去,海瑟的那位朋友估计也知道她的低价,即便抬到八千,这个突然冒出来满身寒气的男人一定会给出更高的价钱。
“阿瑟,不如我们再加……”
海瑟抬手打断他的提议:“没必要了。”
不甘心?的确是有。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就能买到手,但亏本的生意她不做。原本醉仙楼并不是她的首选,只是因为碰上无名让她觉得自己有了些运气,这一局赌错了而已。
她又不是输不起。
海瑟调整好心情,恢复一脸看热闹的轻松表情,“弟弟,看来这里没我们什么事儿,我们走。”
“七千五百两……”司仪准备敲最后一下。
“八千两。”
与西阳雪所站的位置相对,另一边的二楼房间忽然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与西阳雪寒冰刺骨的声音不同,这种声音像是春风拂过融化后的冰川,冰凉之下却是渐渐的暖。
海瑟抬步离开的动作停下,眼底划过一丝浅淡的希望。
薛天楠知道她的底价,他敢在这时候出价,是不是暗示有机会抢过西阳雪?不过也有可能是这货擅作主张想把醉仙楼抢下,回头再问她要多出来的银子……
台上的司仪知道刚才开价的就是自己的主子,此时拿着木槌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哪有人自己出钱买自己的地啊?要是成交了他也不敢去收银子啊!
西阳雪看向对面紧闭的房门,身上的寒气一点点加重,“这位公子出如此高价,不如露个面让大家认识认识,如何?”
房间里的人冷淡的开口:“在下只是受人之托,并非真正买主,露不露面又有何妨?”
“那真是巧了,这间酒楼我也是想卖给我的丫头玩一玩,公子的朋友若不是十分想要,不如将它让给我。”说这话时,西阳雪的视线若有若无扫了一眼下方。
海瑟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他再出一个价钱,如果薛天楠让给他就不要抬价,在场的其他人绝对没有胆子跟他抢,醉仙楼非他莫属。
但薛天楠会妥协吗?
这似乎是挺丢面子的一件事情。
海瑟不禁又想,如果最后薛天楠以高出八千两黄金的价钱买下来,她要不要买呢?
这个问题她明显多虑了,因为她听见那道独特的声线开口,“我这位朋友只愿出价八千,雪主执意要买,在下也无法阻止。”
西阳雪轻嗤,显然看不起他口中所说的朋友,然而薛天楠的下一句话彻底激怒了他。
“只怕,雪主愿意送的那个人,未必会愿意收。”
“你说什么?!”
大厅的温度瞬间低了几分,海瑟不禁拉紧自己身上的衣服。
身后的无名扯了扯她的衣袖,脸上的表情像是看见了鬼:“阿瑟……那、那人身上在冒烟……”
海瑟朝头顶上方看去,西阳雪动了气,一种看不见得却能感受到的力量从他身上往外冒,白皙无暇的俊脸铁青,他也在看着她。
海瑟心里不由哆嗦,又、又关她什么事?
跟他抬杠的人是薛天楠,现在却在瞪她?
难道他认出她是薛家的人,斗不过薛天楠想来找她麻烦?海瑟心思刚转,显然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文弱书生无名腿开始抖,“阿瑟,我有些怕……”
“怕什么,要死姐……哥还不是在你前面!”
无名本来就怕,此刻哭丧道:“阿瑟,能不能不要说这么不吉利……”
咚,一道敲击声盖过无名的声音,接着便是台上的司仪一本正经的声音:“八千两,两次。”
两次?什么时候敲第一次了?
海瑟正诧异,猛然又抬头看向二楼站着的人,西阳雪没有还价?
西阳雪此时却没有看她,兴趣缺缺的走进厢房,关门隔绝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