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们俗称的亵裤。”
奉欢的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人扭头冲进了浴室里,哐的一声,房门紧紧关上了。
等他再次出来,佯装镇定的面庞涨得通红,那一身衣裤也让他折腾得皱巴巴的。他带着小颤音道:“在下、在下换好了……这、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瞧他那羞涩又狼狈的模样,奉欢忍不住一笑,她瞅见胡不归的衣领有点儿乱,便踮了踮脚尖,将那一圈翻过来的衣领折好。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令胡不归一怔。他直直地盯着奉欢,眼睛一眨不眨地,简直要将她的脸深深刻进自己的眼底里。感受到她的指尖不经意地从自己的脖颈划过,尖锐的刺痛后又带来一阵□□,咕咚一下,他的喉结不由得上下一动。胡不归仰高了头,呼吸有点儿紧绷,却乖乖任由奉欢整理。
奉欢一退开,屏住呼吸多时的胡不归轻轻松出一口气。他垂下眼看了看奉欢,面上带着未退的绯红,表情却柔得像一滩春水:“奉姑娘,这点儿小事以后在下自己来便好。”柔柔的语气里似乎带了点儿欲拒还迎的味道。
奉欢慢悠悠应下一声,她这举动本来不过随意。
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裤子短得出奇,胡不归缩了缩手臂,虽说以往在军营里露膀子的事没少干,可眼前相处的这人毕竟是个姑娘家,他不免有些难为情起来。
思索到他休息的房里还有其他衣裳,胡不归没再多言,可接着,他见奉欢进了另一个房间捧出一套衣裤,接着又走进了他方才沐浴的地方,他当即睁圆了眼问:“姑娘这是作甚?”
奉欢慢悠悠道:“洗澡啊。”
“洗、洗澡?!”跟他在同一个地方?这件事对胡不归的内在伤害不小。他嘴微微一张,眼看到奉欢拎着衣服走进浴室,又很快闭上了嘴。紧紧一抿,嘴角带了点儿弧度。他的立在客厅里,听着那一声声流水响,脸颊上泛起一丝异样的潮红。但很快的,他想到什么,不由摸向了自己的后腰,眸色渐渐转深。
他复又深深看了一眼浴室门,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还没有看过原主的面貌。洗过澡,奉欢擦了一把浴室里镜子上的水汽,里面有一张陌生又狼狈的面容,短刚过耳根,面庞削瘦,与奉琛相似的一双凤眼微微上扬,不笑的时候凌厉又桀骜。偏偏现在身体里换了个主人,这一笑起来懒洋洋得很。
还真是不习惯。
她随意打量一眼,觉得无趣,便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卧室休息。只不过洗了一个澡,白天的那阵疲倦反倒没那么沉了。
她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地用手机搜索着武国将军胡不归的资料。
武国出过不少英勇善战的将军,而骁勇将军胡不归,却是武国最后一位将军。
这位将军原是文武状元,亦是历史上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不过由于武国与邻国常年征战,胡不归心系国家,请愿出征,这才成了赫赫有名的骁勇将军。
网上说,胡不归一生英勇善战,直到二十八岁那一年,他遭小人暗算死在战场上,从此武国沦陷,消失在历史的河流里。
他成名后的一生写得详尽,但他成为文武状元之前却着墨不多。野史上隐约提过,胡不归出生在一个不出名的世家,母亲身为外族妾室,又早早因病去世,再加上头上还有几个嫡亲的兄弟姐妹,胡不归在家中地位可想而知。
后来一年,胡家上下染了一种怪病,不到半年的时间全府上下几乎死绝,最后只留下了胡不归这一个生命力顽强的庶子。为求出路,胡不归习武学文,所幸他的天赋极高,弱冠之年便被封为文武状元,才有了之后的骁勇将军。
奉欢搜寻了很久,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流传,也不知道真假。不过搜索到武国时,她现武国的旧址换到现在的地方,是叫做永华市……正是她所在的这一个城市。
难不成,胡不归正因如此才穿到这儿来的?
回去的车票时间在早上八点。
清早洗漱完,奉欢一打开房门,就看见胡不归立在了门口。他今日穿着一件整洁的白衬衣,衣上纽扣认认真真扣到最后一颗,越显得他的身姿挺拔。
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对上她的视线时,他的眼里微微泛起了一丝亮光:“奉姑娘。”
他坦坦然,奉欢的心情就没那么愉快了。
还不知道玉佩的用途,现在绑了他无疑是打草惊蛇。
奉欢看了他许久,终是移开了视线,道:“吃完早饭,我们回去。”
“这么快?”胡不归轻一眨眼,诧异道,“不找在下的玉佩了吗?”
明知故问不是吗?他们两人谁也不想捅破这一层透明的薄纸。奉欢轻笑出声,对于玉佩的事不再多提:“我们下次再来。”
听了奉欢的话,胡不归亦是浅浅一笑:“听姑娘的便是。”
回家的车上,两人一路无言。
刚回到家,不等奉欢停下来休息,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季晓茹。
“什么事?”任务太过棘手,她对此以外的事都没了太大的兴致。
对面一时间没有回答的声音,却不断有女生啜泣的声响传来。
“生什么事了?”奉欢又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季晓茹压着带哭腔的嗓子喊道:“小欢,我哥哥死了……”说到此处,她压抑不住地哭出声来。
季萧死了?
奉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