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有人身为峰主,却一次次地玷污杵恚峰的名声。”独臂老人直视着刘老汉的双眼,想要从其中看出其荒诞行事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刘老汉已经把眼睛转向别处。
“甚峰主大将的,我现在只在乎我家姑娘怎么能更开心些。”
刘小瑞对着父亲展颜一笑,然后有些羞赧地把头低下。父女二人之间倒像是别家的父子之间那样,有深情互存,却并不善于表达。
王老总管也了解当年刘大勇的妻子去世之后,小瑞就由他这当爹的养着,可他这种大半辈子厮混在军伍间的糙汉子,哪里会懂怎么带孩子。
现在看着小瑞成长到这个地步,谁又知道这家伙花了多少心血。
“酒留下,看小瑞的面子,今天就不为难你了。”
刘老汉嘿嘿一笑,“这酒我拿定了,你可知,昨日就在这条街上,我救了几个小子的命。”
“这与我何干?”
“等我说完呐,那几个武卒营的小子里,有一人姓乌。”
王总管刚要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乌姓在大平并不常见,他已经猜到那武卒营里姓乌的小子的身份。
“乌梵,还不出来给刘老哥打声招呼。”
车后的乌梵恍然大悟,怪不得刘老汉来偷搬这里的酒要叫上他,怪不得他想回去却被留下。看来自己的身份早就被他得知。
其实也对,连张有年凭借他体内的风雷之声都能断定他与山海侯有关系,还把他错认为小侯爷,那么作为山海侯麾下七位峰主之一的杵恚峰峰主刘老汉,当然很容易就能弄清他的来历。
乌梵从车后走出来,向着王总管问好,“见过王伯。”
王总管仔细打量着乌梵,然后笑着点点头,“才两年不见,你真成大小伙子了。”
“行了,你一做下人的摆甚谱,这些酒可都是乌小哥帮着搬的,怎么,你还要强留下来吗?”
独臂老人无奈地摇摇头,虽身为管家,可是涉及到主人家亲戚,他就管不上了。
旁边,刘小瑞饶有兴趣地盯着乌梵看了两眼。
车后,林羽的眼睛瞪的比听闻刘老汉杵恚峰峰主身份时还大。
“这些酒就算是替小梵给的谢礼了,我会向侯爷禀报的。”王老总管把鞭子又围在腰间。
他只余一条右臂,收鞭子时只将鞭子朝自己轻挥,长鞭绕着他不再笔直的腰身转了几圈,再将鞭柄一别就围好了。
刘老汉看着独臂老人,想起了当年的执枪老将,脸上只剩下肃穆。
“老将军,至少,杵恚峰的兄弟们不会少了酒喝。”
王老总管慢慢转过身子,正如来时那样,一步一步地走着离开。
老人是山海苑的总管,同样的也是杵恚峰当年的副峰主,若非丢了条胳膊,他现在就是杵恚峰的当家之人。
“嗯,如果他刘大勇敢少了杵恚峰的酒,老夫再抽他不迟。”
乌梵目送着王老总管远去。
“小子,要不要来我杵恚峰混。”
“七峰之中,以杵恚峰为末,我堂堂势钩峰下武卒营人,岂会去你那里。”
乌梵说得义正辞严。
一旁的林羽连忙冲过来,“峰主大人,我愿意来啊,要求不高,就先从队率做起怎么样?”
刘老汉二话不说,抄起车辕,招呼着自家姑娘就走,载重几千斤的长板车被他十分轻松地拉着移动。
“老伍,我是不是被鄙视了?”
乌梵拍拍林羽肩膀,给了他一记看破不说破的眼神。
“伍长,你究竟什么来历,刚才那位杵恚峰的前副峰主连刘老头的面子都不给,怎么到你这就……”
“我是你伍长,这不就够了吗?”
“也是,不过你要是发达了,一定要做我的靠山,把大腿伸到我面前让我抱。”
乌梵想到自己伸着腿,林羽扑上来抱住的画面,不由感到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