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梵肩上落着墨血,与鲁德告别后,向着营地走去。
鲁德等乌梵走远后才反应过来,今日好像交了个朋友。
他原本没什么朋友的,主要他经常会有奇思妙想,大多不切实际,身边那些埋头实干的工匠都不太喜欢他。
也就吧嗒着烟袋锅子的老工匠对他一直不错,不过那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照与教诲。
“走吧,傻小子。”老工匠用长长的烟袋锅子朝鲁德屁股上轻抽。
“老头儿,你少拿这烟管子打我,尤其是以后在我朋友面前。”鲁德拍着屁股抗议道。
老工匠朝新铺的地面上啐出口浓痰,“呸!人家小小年纪已经是实力不弱的修士,将来弄不好是要做将军的,你可别不要脸地巴结人家了,还朋友!”
“老头儿,你胡说八道。”
“哼,知道那小子肩上停着的鸟是什么吗?说出来吓到你。”
“难道不是血羽王隼吗?”鲁德竟然一口道出墨血的种类。
“你竟然能看出来?”老工匠也略微惊诧,没想到这个爱胡思乱想的小子竟然连血羽王隼都认得,尤其是这只黑不溜秋的,不近处观察体征连他都认不出来。
鲁德也学着老工匠的模样朝着新修的路面上啐上一口,只不过没有浓痰,只有不少唾沫星子。
“老头儿,莫要小瞧人,当年负责撰写《奇物志》的人里就有我家先辈!”
老工匠并不知道《奇物志》是什么,不过看鲁德那一副自得的模样,估计也还算比较经典的书籍。
“你既然知到那时血羽王隼,就该知道能拥有赤羽王隼的人都非等闲,这鸟长大后实力堪比上阶修士,如果饲主实力低微,还会有被战宠反噬的危险,也就是说刚这位小哥将来肯定回事上阶修士,你还舔着脸和人交朋友?”
鲁德很敬重这位老工匠,但对于他的死板守旧以及眼界狭隘都感到无奈。
“朋友,老头儿,你知道什么叫朋友不?那是无关地位、财富甚至是年龄的。只要两人互有好感,认为对方值得结交,一拍即合,就是朋友了。”
老工匠重重哼了一声,“老头子是不懂的啥叫朋友,只知道年轻时交下的几个兄弟,都死在战场上,还是我把他们的尸体埋掉,大平死去的军卒里,将军们的我不知道,反正在一般当兵的人里,他们的坟头最是漂亮齐整,都是我亲手给修的。”
鲁德无话可说了,面对这些沙场上的生死之交,他口中的朋友、知己似乎缺少了些能说出口的故事。
几位军卒工匠都劳累了一天,规程都很沉闷。
鲁德也迈着沉重的步子走着。
老工匠忽然又用烟袋锅子敲了鲁德一下。
“你再敲我跟你急啊!”
鲁德回头冲着老工匠喊道,没料想老工匠却露出有些局促的表情,“那啥,傻小子,老头子忽然想了想,其实你说的什么是朋友是对的,当年有个老兄弟好像也要跟我做朋友来着,说起话来掏心掏肺,可还没等到我也把心里的话拿出来和他谈论,那家伙就把半拉脑袋丢了。”
年轻的匠人不知道该对这个老头儿讲些什么。
平日里,老工匠就是个技术娴熟的泥瓦匠,指挥着年轻军卒工匠们干活,还总爱用烟袋锅子砸人,这时候,谈论起朋友、兄弟,这位老男人的脸上则展露出完全不同的一面。
“老头儿,要不我跟你做个忘年交?咱俩也当朋友?”鲁德想了半天才挤出来这么句话安慰老工匠。
“得嘞,说定了,要是你以后真攀上刚才那小子的高枝儿喽,可不能忘了还有我这个朋友。”老工匠咧着嘴说道,又把烟袋点了起来。
鲁德都有些搞不懂这老家伙刚刚所言是真是假……
工匠们离开了,新铺上的青石板上已经有了污迹和脚印,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和这条路上的老旧石板一样,历经风雨。
廿七伍中,林羽正是升职为伍长。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小伍不会再回来了。
“我就说,人家堂堂小侯爷,未来咱大平国的国主,干嘛还回到咱们这破营舍里。和那个姓乌的王八蛋一样,说走就走,连当面道别都做不到。”
廿七伍其余三人也有些难过,不是像林羽说得那样,而是转眼间刚刚混熟的小伍就离开了。
“林羽,小伍出刀砍那残废之前不是朝咱们示意了下吗?那就是告别了,比老伍要强!”
林羽见这三人竟然敢和自己犟嘴,伸伸舌头就要唇枪舌剑怼这仨货。
这时候乌梵走了进来。
他与鲁德告别后,回的不是杵恚峰的营地,而是武卒三营的廿七伍营舍。
“敢说本伍长坏话,我看你们是想挨揍!”
乌梵在四人惊异的目光中大摇大摆走近营舍,一屁股坐在之前自己的位置上。
“姥姥的,现在我是伍长,你个别营的敢上门挑衅,兄弟们,捶他!”
林羽一声令下,廿七伍其余三人均扑身而上,把乌梵一通捶打。
“嘶!这家伙身体怎么越来越硬啊!”林羽最先打在乌梵身上,却是自己吃痛。
其余三人随即都有了相同的体会。
乌梵嘿嘿冷笑着,自他开始在魄甲上雕刻龙鳞以来,虽然龙鳞在平时都化作鸟羽状,但是对魄甲坚实的增益效果没有任何折扣。
“老伍我站着让你们打,来来来,随便出手,谁要是喊疼谁是孙子!”
林羽四人看着乌梵摆出的贱贱的模样,都忍不住想要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