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姐姐真的能好起来吗?”薛嘉睁大眼睛又问了一句。

陆百草看着他慎重的点了点头,“师傅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如此,徒儿就先谢过师傅了!”薛嘉红着眼眶想陆百草道谢。

陆百草伸手在他头顶摸了摸,然后皱眉看向躺在榻上的江舜华,沉默片刻后,从袖中取出一颗大还丹,喂进她口中。

薛嘉跟了陆百草几个月,知道他的习惯,立刻温了酒奉上前。

陆百草接过清酒,用竹勺喂给江舜华,将大还丹冲服下去。

马车离开京城后,直奔西南官道而去,到了夜里才停下来。

因有燕王府的令牌,很容易就在驿站要到一座两进的院子。

入住后,陆百草将江舜华交给听书和知茶照顾,他则离开驿站往附近的山上而去。

薛嘉看师傅背着药箱踏入夜色,忍不住追了上去,在陆百草身后喊道,“师傅,你是要去采药吗?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驿站里好好照顾你姐姐。”陆百草回过头来,冲薛嘉摇了摇头。

薛嘉一脸的不放心,“天都黑了,山上有野兽不安全,要不师傅还是明日天亮了再去!”

陆百草听他相劝,忍不住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背上的药箱,道,“你忘了师傅是做什么的,这箱子里可有不少的药,别说山上不一定有猛兽了,就是有,也只有它们怕师傅的份!”

“此话当真?”薛嘉还是不放心。

陆百草板起脸来,“你是怀疑师傅的医术?”

“徒儿不敢!”薛嘉忙拱手犯人。

陆百草抬起手冲他甩了甩,“你回去吧,要是顺利的话,师傅明日午后就会回来,要是不顺利,就在此处多等几天。”

“那师傅你一定要尽快回来!”薛嘉不舍的看着陆百草叮咛。

陆百草点了点头,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薛嘉有心忡忡的回了江舜华下榻的院子。

听书刚伺候江舜华歇下,看小主子脸色不好,忙问了句,“少爷这是怎么了?”

薛嘉将陆百草进山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书听完,温柔的看着他,安慰道,“听你师傅的没错,他可是神医,说不定少爷睡上一觉,明日一早先生救回来了呢!”

“但愿吧!”薛嘉叹了口气。

听书低头看了眼他身上发皱的衣衫,拧眉道,“少爷坐了一天的马车也累了,奴婢服侍您沐浴歇下罢!”说着,牵起他就要朝外走去。

可薛嘉却不肯走,他抬起头,眼神执拗的看着听书,“师傅不在,我得替师傅看着姐姐……姐姐那样的身份,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有人来刺杀她!”

听书听薛嘉这么说,脸色顿时一变,正要说“有人来刺杀,少爷更要躲起来”,可想到薛嘉现在对江舜华的依赖,又将已经到唇边的话吞了下去,笑了笑,道,“少爷想保护姑娘,那就更要好好休息了,不然姑娘到时候病好了,少爷你又累倒了可怎么办……你怕有此刻刺杀,那奴婢代替你给姑娘值夜,你看行吗?奴婢答应少爷,只要有刺客来,奴婢就立刻喊少爷过来!”

薛嘉想了想,觉得听书说的也有道理,这才点了点头,跟着她朝外走去。

听书在厢房里服侍薛嘉沐浴歇下,又看他睡熟,才退出厢房。

重回正房寝房,屋里只有知茶一个值夜。

知茶听到动静,转过头,目光复杂的看了听书一眼。

听书从小为婢,又冰雪聪明,哪里看不出知茶眼神中的异常。

她勉强笑笑,看着近在咫尺的好姐妹,问道,“怎么了,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

知茶摇摇头,“你脸上没什么不妥,我只是想劝你,不要故作聪明!”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书变了脸,神色紧绷的看着知茶。

知茶凉凉一笑,“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永远别忘了你真正的主子是谁,谁才是你该效忠的人!不然,小心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听书被知茶说的后脊发凉,踉跄着退后了半步,良久,抬起头怀疑的看着知茶,“真的有这么严重?”

“不然你以为呢,你真觉得覆巢之下会有完卵,姑娘死了我们这些人还能落得了好,就算燕王不让我们陪葬,那也绝对不会让我们好过!”

“所以呢……”

“所以姑娘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寄托,她好我们才能好,你的小少爷才会好,换句话说,姑娘的暗卫可比小少爷的安危重要多了!”

知茶将话说的这么透,听书总算反应过来。

她沉吟了会儿,抬起头来,沉重而又感激的向知茶行了一礼,哑声道,“多谢姐姐提携,点醒听书。”

知茶笑了笑。

知道自己在江舜华身边第一人的位置已经确定了。

听书这个定时炸弹也解决到了。

她缓缓的朝前走了两步,将听书扶起来,拍着她的手背道,“我们两个人也是有缘,才能一起伺候姑娘,自然是该相互提醒的。”

听书紧紧握住知茶的手,眼神之中尽是感动。

知茶没有再多说。

不过听书冷静下来之后,自己也明白过来了。

除了知茶说的那两点,还有一点,让她不得不对江舜华效忠。

那就是以薛嘉对江舜华的信任,一旦江舜华察觉到自己心思,想换掉她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到那时候,她可就是真的追悔莫及,欲哭无泪了。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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